第九十四章：家家有本难念经（4）（1/3）

滨江开发银行黄州街支行占据着街边一栋楼房的地面一层。徐木升抬头往上看，这栋楼有七层高，最上面是一片平顶的大天台，一个人正跨坐在天台的护栏上，只要再把另一只脚跨出去就会掉下来。

“她为什么要跳楼？”眯起眼睛用力瞅，徐木升看轮廓好像是位妇女，五六十岁的样子，干瘦干瘦的。

“听说是买基金亏了。”

徐木升和明媚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抖。不会那么巧吧！

“现场谁负责？麻烦带我们去找他。我们是市刑侦队的，这事情搞不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明媚够机灵，随口胡诌。

警员把两人让过隔离带，领着他俩走进银行大堂。几位警官正在和银行的工作人员沟通。“钱所，市刑侦队过来了两位同志，要找你。”

一位中年警官闻声走过来，上下打量明媚和徐木升。“咦，你是省厅的那个小徐指导吧？”他不认得明媚，却是认出了徐木升。

徐木升不习惯被人喊指导，特别是对方比自己年纪大，不过为了搞清楚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啊，对，是我。麻烦问了一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警官自我介绍说叫钱新江，是附近钢花派出所的副所长，听到这边有人要跳楼，而且聚集起了大量围观群众，便赶紧带队过来处理。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位妇女因为错买了基金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来银行闹。今天一大早银行刚开门她就来了。闹了一会估计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她就爬上天台，说如果再不把钱退给她就要跳楼。

徐木升有些紧张地问：“那钱所长您知道这女的叫什么名字吗？”

“叫陈爱菊！”

不是吧！徐木升只觉得一阵头大，心里叫苦：阿姨你那么冲动干嘛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我这还没开始想办法，你就跳了楼，让我怎么交代啊？

根据昨天秦若莹提供的信息，这个陈爱菊正是夏橙的妈！

钱所长见徐木升脸色一变再变，猜不透这位省厅的大侦探在想什么，便用眼神求助于明媚。

明媚心一横，继续胡诌:“啊，这个陈爱菊牵扯很广，必须要救下来。”

徐木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拍拍明媚的肩膀说：“你也别忽悠钱所长了”。转头他又很不好意思地对钱所长说：“不好意思钱所长，这个陈爱菊是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她人在美国，听说家里出了事情就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闹成这样。这是我的私事，给您添麻烦了。”

钱所长很客气。“没有添麻烦一说。我们本来就有义务保护市民的安全，有你这个大专家协助，肯定能处理得更顺利。”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钱所长想了想。“你和陈爱菊熟吗？能把她劝下来自然是最好。”

“呃，不熟，我只是和她孩子是同学，没见过她。”

徐木升怕误会故意不提是女儿，就用了“孩子”这个词，所以钱所长听起来有点别扭。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给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我们的人刚才和陈爱菊聊了几句。从她表述和态度上看，我们判断她只是以跳楼来威胁银行方面做出妥协，其实内心轻生的意愿并不强。这种情况下，一味劝她下来反而可能会刺激到她。我们刚才已经答应她和银行方面进行交涉，这样可以拖一段时间。等她冷静一会儿，再看怎么处理。”

徐木升点点头，心理还是有点放不下，走出银行大门向楼上瞧。夏橙妈妈还跨在栏杆上，时不时左顾右盼，看得出有点迷茫。正巧这时候，一位记者打扮的年轻人乘维护秩序的警员不注意钻过隔离带，跑到银行正门前的空地上，端起装有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对着悬在半空中的夏橙妈妈咔嚓咔嚓就是一通猛拍。夏橙妈妈看到有记者来了，拿本地话扯着嗓子大喊，说银行骗她给儿子娶媳妇的钱，咒骂他们伤天害理不得好死。旁边立即就有警员冲上来把那年轻记者拽了出去。

“小徐指导，我们还是进里面去吧。”钱所长跟在旁边扯了扯徐木升的胳膊。“像她这种情况，你越是关注她，她闹得越起劲。”

“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情吧？我看她挺激动的，万一闹个一天半天还是不肯下来，一不小心失手摔了怎么办？”

“我们已经向消防支队提出协助，有专门处理这类情况的应急分队正在往这里赶。另外我还派人去找陈爱菊的家里人，希望通过他们把她劝下来。”

徐木升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不过他看得出这位钱所长的应对方式是比较稳妥的，心下稍安，跟着他又进到银行大堂里。

银行的工作人员这时候正聚在大堂一角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胖子看到钱所长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我说钱所长，啥时候才能把这女的给弄下来啊？她这搞得我们根本没办法开门做业务，影响非常不好。”

“孔行长，请你理解，我们正在想办法。但现在绝对不能刺激她。”

“刺激她？”那胖子脸上肉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