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再遇慕尼黑（3）（1/3）

离开慕尼黑大学，牧云婉开车带着徐木升去她常去的一家露天餐厅吃午餐。据她说这家餐厅的烤猪蹄做得特别地道。徐木升却在担心接下来与徐兰的德国老公的会面。

“你说，咱们就这么贸然地上门拜访，人家会见我们吗？”他印象中，在西方文化里，人们对没有事先沟通的陌生拜访是不大欢迎的。

牧云婉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我看过他的档案，他是一名英文老师，在本地一所中学教过三十多年书。当老师的人应该还是好沟通的吧。”

“那现在呢？”

“当然是退休了。他今年六十八岁。”

“哦。”徐木升心里盘算着开场白怎么说，万一人家不愿意接待又该怎么说。“对了，这种档案应该保存在政府机构吧。你怎么查到？”

“阿德莱帮我查的。你要相信，只要信息确实存在于网络，那就没有什么是计算机鬼才查不到的。他年轻的时候可翻过五角大楼的墙。”

徐木升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凯文？齐勒的家在慕尼黑市的旧城区，也是一栋德国随处可见的三角顶小楼，只不过比起牧云婉租住的那一栋要小一些旧一些。徐木升上前按响门铃，非常幸运的，他在家。

齐勒先生目测身高超过一米九，略有些发胖，和大部分德国人一样看起来特别严肃。徐木升客气地说自己是从中国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了解一些关于他妻子徐兰的事情。齐勒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亭亭玉立的牧云婉，也不多问，偏头来了句“orgein,please!”这到让两人大感意外。

齐勒先生请徐木升和牧云婉在一楼的客厅落座，第一句话就问徐木升是不是中国政府的人。他一生从事英文教育，口音很标准。徐木升听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只是很诧异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齐勒先生却反问，那你具体想打听些什么。徐木升开诚布公地说，您的妻子在中国的时候参与过一项国家级的秘密实验，我想知道她移居德国之后有没有进行过类似的实验，有没有接触过搞药学研究方面的人。

我就料到会有人从中国来打听兰的事情。齐勒先生不无感慨地说。

徐木升心里又惊又喜，知道这一趟没有白跑。您的意思是，她确实偷偷进行做过很危险的实验？

不！齐勒先生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徐兰只是医学院一名普通的老师。随后他便以一种十分怀念的口吻回忆起自己和徐兰的相遇及生活：

齐勒认识徐兰是在1983年。当时他刚刚跟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离婚，整个人处于一种很失落的状态。一天他在餐厅遇到徐兰，徐兰一个人在用餐，而餐厅其他桌子都坐了人，他就坐到了徐兰那一桌。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觉得徐兰特别美，而且有一种来自东方的神秘感，让他无法自拔，于是他要到联系方式展开疯狂追求。而在和徐兰结婚之后呢，他觉得徐兰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妻子，做饭很好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外面工作也很认真。在他看来徐兰是一位完美的东方女性，并不觉得她埋藏有什么大秘密。直到1998年，海因茨的家信牵出了德国军方在冷战的秘密实验，有好事者查到徐兰那段时间就租住在霍夫曼博士家里，可能拿走了羊皮纸卷。一开始是一些小报记者上门打听，后来政府也派人来调查，徐兰一概称自己不知道。她私下也对齐勒保证自己和什么秘密实验没有关系。这件事情逐渐平息下来，两个人的生活又恢复到正常，但自那之后偶尔还是会有人来打听。记得最近一次是两年多以前，本地一家药企还有人上门出高价要收购羊皮纸卷，徐兰把他打发走了。但就在那之后不久，徐兰被查出来胃癌。她那时候才跟齐勒讲自己在离开中国之前生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当时正在美国深造，她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见他一次，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齐勒这才意识到徐兰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注这个孩子。徐兰很快联系上那个孩子。他赶到慕尼黑和徐兰关在房间里聊了一下午，两个人后来抱头痛哭。齐勒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他还是很敏感的从两个人的谈话中分辨出反复出现过类似“Azrael”的词，而那个孩子带走了徐兰的一些物品，包括她的日记本。他后来问徐兰是否提到过阿撒兹勒，徐兰不承认，只说是告诉那孩子关于他身世的真相。

身世的真相？徐木升眼睛一撑，问是什么。齐勒却说他没问，徐兰也没说。这个徐木升倒也理解，西方人的观念比较开放，对伴侣结婚之前的经历一般都太在乎。

徐木升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曹迪的照片给齐勒看，问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他？齐勒非常肯定的回答说，是的。

考虑到公安厅目前没有直接指正曹迪的证据，如果能拿到齐勒的口供也许能对案子有些帮助。徐木升询问齐勒是否愿意，齐勒表示如果要录正式的口供，最好是通过官方渠道沟通后在当地警察的监督下进行。

从齐勒家出来，牧云婉也许是觉得收获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吧，稍微有些失望。“说来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