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非典型性积劳成疾（1/2）

苏夏整天对十二班学生磨叨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学习上，但是根本白费口舌，想学习的学，不想学习的还是不学。学习实在是苦差事，不是说说就能学得进去。还有，大半学生基础实在差，跟不上老师的进度，越拉越多。

苏夏每天听各科课，课下也适当做练习，逐渐把理科知识捡了起来，完全可以给基础差的学生补习了。班级纪律已经完全不用她操心，就利用自习课给学生单独补各科课程，因人而异做系统讲解，甚至从高一知识开始，如遇到自己也不懂的难点，便归总起来，找科任老师请教，懂了再讲给学生听。全班六十几个学生，各人的学习层次不一，不能占用所有同学的时间统一讲课，只能单独或者几个一组辅导。这样总归是辅导不了几个人的，但能教几个是几个吧，有人乐意找她辅导就好，像程皓枫这种无一丝心思学习的，才让她上火呢。

这天苏夏早晨起来晚了，每天不停地讲课辅导，实在累得不行。一看时间来不及了，迅速刷牙洗脸，顾不上戴隐形眼镜，抓起桌上的大框眼镜就跑出了门。

第三节下课后，坐在后面的苏夏摘下眼镜放桌上，边揉眼眶边叫：“程皓枫，睡了一堂了，该醒了。”

趴在桌上的少年缓慢地扭着身体抬起头，哼哼了两声回过身。戴着大眼镜的苏夏笑嘻嘻地看着他：“像二师兄一样能睡，像二师兄一样哼哼，却长了一副大师兄的身板。”

周围人哈哈大笑声中，程皓枫起身过来趴在苏夏面前的书桌上，认真地盯着苏夏的脸，认真的语气说：“老师，你知道丑小鸭变美天鹅的故事不？”

苏夏愣愣地点点头。

“那我给你讲美天鹅变丑小鸭的故事。苏夏老师，你的脸生的十分协调、水灵，虽然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但第二眼看绝对是赏心悦目的美人。最突出的是什么？就是你这双像碧波一样纯净的杏仁眼，人家白眼仁都是白的，你的白眼仁是淡蓝的，跟没杂质的天空一样透彻。可是今天我发现，你戴上遮天蔽日的大眼镜，遮掩了美丽的眼睛，使其他部位实在乏善可陈，俺心中的天鹅跟那臭水沟里的小鸭子没啥区别。”程皓枫说完郑重地叹了口气。

“你，去你的！”苏夏推一把程皓枫，让他倒退着离开面前的书桌。

周围又有了笑声，程皓枫煞有介事地说：“真的老师，你咋戴上眼镜了呢？我每天上学的最大动力就是看你这双美目，你这个样子，实在没看头，只好睡觉了。”

“唉，没办法，所以说你们千万要保护视力，像我、像黄腾这样戴眼镜，真的很影响形象。”苏夏突然站了起来冲着程皓枫：“说啥？我不戴这个眼镜，你就可以不睡觉听课？那我每天让你看见我的眼睛，你上课好好听讲行不？听不懂也可以自学看书，课下我给你补。说定了哈。”

程皓枫感觉自己挖了一个坑，只好说：“那，我看看吧。反正老师你别戴这眼镜了，暴殄天物。”

“好，好，我尽量戴隐形。”

中午放学，苏夏跟着学生一同走出教室，回教研室拿饭盒，转身看见杜翼跟了进来。他把一包东西放在苏夏桌上，苏夏打开一看是一盒金嗓子喉宝和一袋胖大海。

“每天补那么多课，说那么多话，我听你声音都不对了。”杜翼的目光在苏夏脸上游走，声音中很有温度。

苏夏被这温度惊到了，杜翼处处无条件帮她，有时候她甚至依赖他，但他在帮她的时候，态度总是淡淡的、酷酷的，对她说话也好似常常漫不经心的样子，从来没用过这样温暖的眼神和语气。此刻如此细心地关心她的身体，令苏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低下了头。

“看你最近脸色都是蜡黄的，太累了吧？你这样拚也不能解决大问题，六十多人呢，补不过来的。”

苏夏的心里涌动一股暖流，像被温泉的热气蒸的，眼眶湿漉漉的。她让一颗心定了定，笑着抬起头：“你看你这样，好像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似的。不用担心，我身体底子好。补不过来也要补，补一个是一个呗。快吃饭去吧，我泡一杯胖大海，再去买饭。不说谢了，老师很感动。”

杜翼深深看了苏夏一眼，那一眼满满都是心疼，然后转身走掉。苏夏实实在在接收到那个眼神，心下一紧，不自觉地双肩抖了抖。这不应该是学生给老师的目光，万万不可。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学校里一股流感风刮得特别猛，各班的情况都差不多，陆陆续续的，接近多半都被传染上，好了一些又病了一些，此起彼伏，没完没了。

非典的阴影这时还深深笼罩在苏夏心里，十二班出现两个人咳嗽后，她就跑出学校买回了来苏水和几包板蓝根。她让黄腾在课间把来苏水洒在教室地面，又每人发一袋板蓝根，吩咐让饮水机持续不断烧热水，大家不仅冲板蓝根喝，还要下课喝热水。一天下来，一桶水就见底，苏夏再令用班费持续买水，令同学在家每天冲一袋板蓝根，如忘记喝，到校后跟她要备用的。

一天开两次窗换气，洒两次来苏水，仍不能抵挡病毒的狂袭，尽管十二班是情况最好的班，还是一个接一个出现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