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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表情很淡，看不出是喜是怒，目光也是冷的。

过了好一会儿，岑湘轻轻开口：“你说什么？岑越他——他不是你儿子……”

岑湘每否定一次，黎光彦就会气一次。

听到这话，不禁冷笑：“不是我儿子？”

他捏着岑湘下巴，不让她把脸转过去，逼着她看自己。

岑湘摇了摇头，下巴被他捏得很痛，皱着眉想把他的手扯开，自己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攥住。

“岑湘，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岑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发抖。

她被恐惧席卷，瑟缩着脖子，泪珠从眼眶滚落出来。

“黎光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一定懂亲子鉴定报告上写的是什么。”

黎光彦松开她，从文件袋里拿出当时那份亲子鉴定。

他今晚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摊牌。

岑湘这个反应，他是预料到的。

他看见岑湘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许久都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哭。

黎光彦将亲子鉴定抽走，放下，用手背轻轻抹掉岑湘脸上的泪。

“岑湘，你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岑湘不做声，既承认也不否认，就像没听见这话。

黎光彦又问：“你为什么给我生孩子？”

“不是给你生，”岑湘终于开口，鼻音浓厚，“孩子是我给自己生的。那个时候我太年轻，知道不该把他生出来，可是我舍不得。”

她的泪不停往外涌，黎光彦用手怎么抹也抹不干。

他问：“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岑湘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许久才轻轻开口：“因为我怕你觉得我是来讹钱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么恶劣的人。即使我什么也没做错，即使我跟你无冤无仇，当初你还是对我做了那些事。”

这个回答让黎光彦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想过，岑湘不愿意来找他，是因为怕他觉得她是来讹钱的。

他正要开口，又听见岑湘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一定会后悔吗？”

黎光彦摇头。

岑湘忽地笑了，双臂圈住他脖子，把头轻轻靠在他胸膛。

胸膛那一片早就被她哭湿了。

岑湘闭上眼睛，像是在说着一个遥远的属于别人的故事。

“黎光彦，如果一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既没有来找你要钱，也没有来找你负责，她怎么可能没有爱过你呢？”

岑湘挣开黎光彦的手，从他腿上起身，往房间里走。

黎光彦错愕，飞快攥住她腕子，站起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问。

岑湘：“很久以前。都已经过去了，我会向前看。”

黎光耀把头埋在她颈窝好一会儿，才无力地问：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岑湘声音带着轻轻的笑，像是讥讽他，又像是自嘲：“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当年你不那样对我，或许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黎光彦。”岑湘偏了偏头，用脸颊去蹭他的脸，“那你爱过我吗？如果没有爱过，为什么要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过了很久，岑湘才等来他的回答——

“对不起，湘湘，我不能爱你。”

岑湘听不懂这个答案，她不知道“不能爱”是什么意思。

但也不想追究了。

这么些年，她早就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岑湘笑了笑：“好，那我们到此为止。”

她想扯开黎光彦束缚在腰际的手，但他搂得太紧，她扯不开。

黎光彦将转过来，岑湘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捧着头吻住。岑湘从来没有见过黎光彦的这一面。

复杂又矛盾，凶狠中带着难以掩藏的温柔。

他吻她吻得很用力，抱得太紧，岑湘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想要推开他，他松了松力道，却不放手，凶狠的吻逐渐变温柔。

岑湘陷进了温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不断地深深往下陷。

逃不掉，出不来。

岑湘不记得最后两个人是怎么到床上去了，反正自己一直稀里糊涂地被他带着。

明明不想这样。

明明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却又没办法阻止和拒绝，就这样任他予取予求。

这是黎光彦对她最温柔的一次。

岑湘从来没有想到过，黎光彦对自己这么温柔。

她觉得“爱没爱过”，“值不值得”这些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晚。

今晚过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岑湘知道，是时候该说再见了，跟黎光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