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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灵魂需要真实表达(2/5)
一代人,他(们)的家庭有一种压抑苦闷的气氛,我小时候也类似。正是我父亲在“*****”中被打倒,我们学校附近北京人艺的一个仓库墙上贴满了***,我们家的门上也贴满了打倒我父亲的***。有人会到家里来抄家,把柜子贴满封条,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痛苦的回忆。但是我后来经常会想,痛苦对于一个人的意义是什么呢?我的答案是,思索(痛苦)会让人更有智慧。
毕啸南:是不是因为当人快乐的时候,他不会去想,因为反正快乐。
但是他痛苦的时候,就一定要找到它的原因?
万方:对。人为什么痛苦?痛苦从哪里来?这些问题会让人改变自己,或者改变使他痛苦的环境,于是人就有了追求,有了奋斗的力量。所以痛苦的记忆,我觉得不完全是坏事,甚至更放大一些,我觉得对于一个民族也不见得完全是坏事情。
毕啸南:这是一个批判性的肯定。
万方:是。其实我的《冬之旅》写的就是我们要不要忏悔,我们要不要宽恕,我们能不能忏悔,我们能不能宽恕。
毕啸南:除了时代环境的变化,你和曹禺最大的差异性在哪里?比如说性别的差异,创作视角的差异,语言风格的差异,你有没有做过一些比较?
万方:我们的创作视角确实不同。人们经常会问我,作为一个女性,你的写作是不是更关注女性?我想这是一种自然,因为对每一个人来说,性别都是一个很重大的差异-让你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不一样-但我也有一个意识,就是不要被我的性别所束缚。
毕啸南:你最喜欢自己的哪部作品?
万方:应该是我的小说《杀人》,那是我写作的一个转折。我的那篇小说写的是一对农村婆媳,虽然我在农村插过两年队,但还是离我自己的生活比较远,写起来很困难,越写越灰心。
爸爸曾经说过创作要眼高手低。一般来说这是个贬义词,但他说写作的人就是要眼高手低,因为你不可能一上来手就很高,但你应该眼高,眼高就是知道什么是好的,你要达到什么水平,往哪儿走。那时候我知道我虽然手低,但是眼还可以。我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一段一段,心想我要是只能写成这样,那真没什么意思。然后有一天忽然写出了一段,一下让我眼睛一亮。我心想这感觉对了,就从那一刻往后,我觉得我上了一级台阶。
毕啸南:这种创作上的顿悟,有理由吗?
万方:没。你想不出理由。它实际上是一种积累,忽然从量变到质变。那个小说写出来之后,被《收获》发表了。那时候我爸住在医院里,我就把那一期刊物留给他看。第二天他一见我进门,眼睛就亮了,就叫我:“小方子,你快来。”我走过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写的小说我看了,你真行,你真能写。”这件事我现在想起来都特别高兴,那时候我觉得我能吃写作这碗饭了。
毕啸南:戏剧是什么?戏剧的力量在哪里?
万方:如果让我排序,我觉得诗人是最高的,诗人是上帝的手点到你头上,说你是诗人,你就是诗人了;第二是戏剧,因为它是在限制中做文章,有时间的限制,有空间的限制,所以它更难;第三是小说和影视,当然电影也有很棒的;电视则更多的是一个娱乐产品。在今天,实际上在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里,戏剧的观众不是在减少,而是在增多。但即便如此,戏剧还是小众的,跟动不动票房就几亿的电影是没法比的。
但我恰恰认为这种小众是戏剧的优势,因为艺术最重要的特性就是个体表达。前些天有一部话剧《4:48精神崩溃》,是一个英国女剧作家写的。她写的是精神崩溃的过程,那是非常极致的一种感受,但是我认为这种个体的感受代表了所有人,因为人类就是由每一
个个体所构成的。戏剧不像电影,因为是人现场表演,顶多一天两场,所以它的受众有限。但它可以和这一部分人进行独特的、更个人的沟通。
戏剧的意义应该是尽可能生动、深刻地展现人性,描摹我们生存的困境。至于有没有答案,我觉得这要交给观众。
但是现在也确实面临着一个情况,就是缺乏好的剧本。这可能是因为戏剧总体来说不大赚钱,特别是严肃戏剧,你如果想靠它来赚钱,那是不可能的。但人都想生活得更好一点儿,获得更多的物质,我曾经写过影视剧,实际上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总的来说,人还是要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这样的人是最幸福的。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反对,大家先去挣钱,先吃饱饭,再回来创造。
如果说年轻人想要走这条路,那就需要有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心。大红大紫不会那么容易、那么快。再有,戏剧是很吃功夫的-尤其(是)作为编剧,所以要不断(地)学习。首先是可以看好的作品和演出;再有就是向生活学习,学会体验和体味人生,自己和别人的人生。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很难成为一个好编剧。
大师的年代
毕啸南:你父亲和巴金是好朋友吧?
万方:巴金本名叫李芾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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