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鹬蚌相争渔翁利（1/2）

萧氏一向好强，看着自己丈夫捧心肝宝贝一般扶着胥氏下船，她当然明白了这次沈昭为什么要走水路回来了，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照顾胥氏肚子里那个嘛。

谢氏很快恢复淡然端重的主母样子，微笑上前跟丈夫行礼，随后跟胥氏见礼，之后便很自然地扶了她上得石阶来，热情笑道：“妹妹小心，你身子重，脚下要当心，看看，妹妹刚进门那年虽然夭折了一个女婴，可在江西任上又给老爷生了这么漂亮一个少爷，肚子里这个多半又是个儿子，真是可喜可贺。咱们沈家人丁兴旺，乃是太爷最大的希望，一看这五少爷便是聪明孩子，妹妹真有福气。”

“姐姐谬赞，因太太身子不适应远行，斗胆跟了老爷赴任，妹妹在老爷身边三年，实在未尽到照顾之责，还请姐姐责罚。”

胥氏虽是客家渔民出身，可算起来也是胥家发家后出生，是胥家老爷子的隔房侄孙女，从小亦是锦衣玉食金奴银婢教习伺候长大的，颇识得几个字，懂礼数，性情温厚，五年前进沈家伺候沈昭，谨慎持重，从不多言多语，很得太爷喜欢。

三年前沈昭赴外任，谢氏因儿子离不得人推说身子不好，向太爷举荐了胥氏和通房大丫头荣兰随侍，胥氏大方得体，沈昭当时虽属意容貌最美的萧氏随行，可对于父亲和结发正妻的意愿亦不好当面拂逆。荣兰则是因沈昭对她姐姐有亏欠，她留在家里触景伤情，所以不得不随行。

胥氏随他在任上这几年，一开始并不得宠，不过他开始在溆州府学政任上极不适应，受了不少官场夹板气，多亏胥氏走夫人路线，刻意笼络交际当地大小官吏士绅的妻室家小，渐渐地他才感觉行事起来畅通了不少，上级下级亦主动与他交好，这些都多亏了胥氏的筹谋。

故而他渐渐离不开

胥氏，渐渐发现这温厚女子生得一脸福相，着实另有一番与萧氏的美艳不同的风韵味道。两人感情日笃，恩爱异常，第二年便生下了沈昭的第三个儿子沈阑瑾，稳重异常的胥氏不愿沈昭将消息传回姑苏，他也离不得她在背后的支持，便依从了她。

这次有孕，胥氏同样以保胎为理由，低调得姑苏家里谁都不晓得，这行事滴水不漏的，杀了萧氏一个措手不及，让谢氏都佩服非常。

谢氏当然不敢责罚，只软言慰藉：“妹妹说什么呢？姐姐还要感谢妹妹这三年来寸步不离守在老爷身边，照顾老爷起居饮食，为老爷排忧解难，还为老爷开枝散叶，这一个女人该做的都做了，何罪之有。”

一席话说得胥氏脸红不语，谢氏此时觉得心情舒畅，不由得多殷情了几句：“我已经为妹妹收拾好了西厢房，荣兰妹妹不回来正好，五少爷与乳母就住妹妹旁边的屋子，咱们姐妹住对面，也有个照应。”

“多谢姐姐，荣兰妹妹她………”胥氏若雩欲言又止。

“哦，我晓得的，她不回来便不回来吧，老爷爱住哪一处便住哪一处，姐姐这边事情也多，大少爷如今家里商号两头都要管，都离不开，太爷刚又委任了大事给他，说不得过两日便要出门办事，妹妹缺什么只管问姐姐要去，别拘礼才是。”

胥氏当然听懂了这话，你得宠能生几个都不要紧，如今大少爷管家的位置是太爷任命的，沈家的财富都是太爷一手挣回来的，这个家里太爷就是皇帝，他的话便是圣旨，不容违背。

至于丈夫的**，男人嘛，都贪个年轻漂亮，嫌弃黄脸发妻很正常，不过将来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你的孩子还小，怎么轮也轮不上了。

胥氏此时本来便没有妄想什么地位财富，只想多贪图丈夫的**，生几个孩子将来

有靠，故而当然在谢氏面前低眉顺眼，连连表示以大太太马首是瞻，两个女人很快站在了统一阵线。

这种和谐场景让她们的丈夫非常满意，上岸后沈昭很赞赏地看了他正妻一眼，几个少爷都上前行了大礼，沈昭看见二少爷的举人服色夸了两句，不过亦头一次没挑大少爷的不是。

谢氏晓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正确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从前是萧氏一枝独秀占尽春色多年，现在胥氏后来居上春风得意，得利的却是谢氏。

这个局面亦是紫薰始料未及的，周蓦然却在旁边毫不掩饰地窃笑。沈昭谢氏扶着胥氏在前面走远了，他还笑得花枝乱颤，沈大少爷不由得撞了他一下，同样掩住笑意骂道——你早晓得胥氏要回来？

“我哪里晓得，呵呵呵，谁都算不过老天。”

“你是提前得到信儿了吧？胥家二爷也是江湖人，与你有交情。”沈紫薰回头看看黯然失落的萧氏母子，感叹这小小宅门里女人的斗争堪比一出宫斗戏了。

“你怎么了，同情那空有外表的无脑女人了？”

紫薰恨一眼周蓦然，觉得这家伙纯属幸灾乐祸，都不关他的事，他这么高兴干嘛。

“我晓得，你是同情那女人的儿女，母亲的浅陋带累了两个聪明优秀的儿女。”

“你晓得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靠近她，在她鬓角边偷偷说：“我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