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2/2）

同门？可他说………”

周蓦然眼睛盯住格子架上的金西洋自行船，沉声道：“既然是同门，那诊断定然不会有错，周某此次肯另辟蹊径出手医治公子，一来是看大少爷面子，二来是太太您的慈母之心感动上苍，不过有些话，作为医者，不得不说在前面。”

“周先生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定然

………”

“周某说了，是被太太和大少爷的执着感动才出手，并非提什么条件。”

谢氏意识到驳了周蓦然的面子，忙赔笑示好道：“周先生见谅，是我唐突，有什么话请先生直言便是，先生放心，您的医术天下闻名，这几年公子身子渐愈，都是托先生的福，此次的方子若出现任何意外，沈家定然不会怪责到先生头上。”

周蓦然有些无言谢氏的猜度，把沈家都搬出来，认为自己是如此推卸责任之人吗？但他却没有驳回，就让这女人认为自己是推卸责任吧，反正你跟她说医理她也不会明白。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对谢氏言明那方子的原理，对紫薰也不说，因为这是个伪命题。谢氏的儿子如果这两年不能好起来，那冠礼后如何议亲，如何洞房，如何传宗接代，如何给谢氏希望的孙子？谢氏没有孙子如何能放了紫薰？

紫薰或许将来会怪责自己，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用这些虎狼之药沈阑勋便无法去入洞房传宗接代，用了这些药，说白点，这就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子孙后代，减少自己的寿命而已。这便是医仙百草生说的，这少年，要长命百岁便不能成家留后，要成亲留后便无法长命百岁活到天年。

这是上天为沈阑勋决定的命运，他周蓦然只是顺应天意，他这是在杀人吗？那换做是你该怎么选，世上有绝对的仁慈吗？不，只有命运的无情，若道破玄机，谢氏估计会绝望得自杀。

谢氏死了，紫薰怎么办？被揭穿身份离开沈家，回到秦淮旧院，还是跟着自己流落江湖………她又不会武功，只会商场经营搏杀，在江湖上怎么立足？再说以她的性子，谢氏若死，她便一定会嫁给沈阑勋，照顾他终生。

那最绝望的就

变成他周蓦然了。

不，既然要牺牲，那便以最低的代价换来最好的结果吧。他从来不是圣人，若那少年顺利成亲繁衍后代，谢氏后半生有靠，到时候沈阑勋娶妻纳妾，说不定紫薰忍受不了那些女人的小心眼猜斗，主动离开沈家也说不定。到那时候，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她是喜欢闯荡江湖也好，喜欢经商做生意也好，喜欢隐居闲适也好，他都可以给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紫薰见周蓦然犹疑，心里便感觉到不安，但没有问什么。

“周某只有一句话问太太，”周蓦然打定主意了，转身问谢氏：“太太是不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静汝公子好起来，以便为您也为沈家传宗接代？”

谢氏惊讶，有点明白周蓦然的意思，他这方子是有风险的，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蓦然这么问，意思已经很明显，儿子和孙子，谢氏更想要哪个？她瞬间恢复惯有的淡定神态，转头看了看钱起家的，闭上眼睛，想了片刻。

儿子是天生的病秧子，现在有办法让他留下后代，说不得生下来的孙子还有希望是个健康孩子。只要多找几个健壮的女子来生孩子就是了，她不过是要拥有沈家血统的长房孙子，将来不至于在重视嫡庶长幼的太爷面前失了宠信。就算太爷死了要分家，她依旧是长房主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萧氏和另一姨娘胥氏也不可能取代她的地位，这就足够了。

她想得十分清楚了，睁开眼，看了看外面园中好景，突然回身给周蓦然跪下泣诉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这里先给先生磕头，感谢先生对我们母子的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再来报答先生？

这就是默认了，周蓦然垂手片刻，方扶起谢氏，表示道：“既然太太都这么说了。周某晓得该怎么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