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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兰州(1/3)
行李散落了一地。
有一天,那个温柔地叫她小姑娘、逗她笑的男孩,突然消失在四月某个逆光的清晨,不辞而别。她会站在拉萨的车站,眼望着兰州的方向,泣不成声,然后转身抱向身边的男人。因为年轻,她大概也不会后悔。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在无聊地猜想,分裂的胸口就像要窒息。而他,只是个旅行者,一个无情的人,住在孤独的房间,享受孤独的早晨和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的音乐,眼巴巴地望着故乡的方向。他想家,他想念家乡的女孩,想念故乡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用方言唱诵的诗歌,在油菜花田里**,在绿色的河流里拥抱、亲吻。他想念每一个丘陵与山川,和一个想念的人平淡的过一生。醒来后他一无所有,她去云上流浪了,他却留在这里。
“这是个梦!”
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过着游牧的人生,在人群中沉默,在喧闹中孤独,在苦闷中体悟,在旅行中成长,每日做着重复的事情,打开背包,重新打包。背包是一个迁徙的家,也是游牧人的帐篷,日出的时候我们收营,日落的时候我们回家。夏去秋来,炙热的天气步入了尾声,追不上逝去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我想如果我一直在路上,就不用去旅行了。
阳光慵懒地透过房间的每一道缝隙照射进来,像无孔不入的空气。
洗手间的水滴声响了一夜,流盗汗的鬼故事并不奏效,我们都熟睡过去了。我的小心思被一厢情愿的浪漫给击破,手机里没有短信,“M!Sir!”我对自己说着,奇怪、突兀的自言自语,像患上了人格分裂。
我上下打量自己,从头到脚,身体里每一个器官都仿佛失去作用,是入不敷出还是贪得无厌?是惺惺作态还是矫揉造作?酝酿的情绪突然陨落,被音响里孤傲的音乐声打断,混杂着敲击键盘的声音,频率时高时低,像利器一样的刺痛心扉。
我很孤独,孤独得怕将自己打开,孤独得不再跟人诉说。我痛苦,像流亡诗人一样的痛苦。雪莱说:“最为不幸的人被苦难抚育成了诗人,他们把从苦难中学到的东西用诗歌教给别人。”通过我的键盘传递给别人。
县城里的人群熙熙攘攘,看似忙碌的车辆不知何去何从,一辆辆欲望号街车,塞满了拥挤的国道。大巴车停在路边,等待去兰州的旅客,移民搭建起来的餐馆,看似丝绸之路上五彩斑斓的舞台。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没有永远的定居者,只有一个个流动的历史。
徒步到城外,永登满城已是一处军营。让满城村的孩子带我们“走后门”,等了一阵,仍不见孩子回来。
满城四方四正,原为清八旗军驻地,为防止厄鲁特蒙古的叛乱,筑城军垦,曾繁荣一时。历史浮沉,几度兴衰。常年的战争意味着匮乏,驻军显然不能给这里带来多少生气。
离前方收费站还有1公里处,搭上一辆白色的现代牌越野车。
“我要去木里。”李师傅说道。木里?滇藏线那个搭车司机的小猴便是在木里捡到的。原来不是同一个木里啊,一个是青海木里镇,另一个是四川木里县。
李的职业是公路勘测选线,野外作业时孤身一人背上露营装备,潜入人迹罕至的山谷,再从另一头钻出来。走过这么多的公路,心里也暗自感叹筑路者的奇思妙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徒步穿越啊!
李师傅来西北七年,现定居青海,已然无法分辨言语中哪些词汇是四川乡音,哪些是当地方言,成为无根的移民。印象中八年前搭车时的那位四川司机,和李师傅的性格截然不
同,不会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顶多在恰当的时候,冒出几句脏话。
从大西北的气候、风景、自然环境,聊到甘肃、青海的各种国道、省道、交通厅、交通局、路政公司,话题总是孜孜不倦,像是在写一部真正关于公路的小说。
车驶入西固区,与李师傅告别。
黄河南岸的西固区,是兰州工业污染的源头,野孩子有首歌,就叫《来到了西固城》。气温在午后逐渐升高,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热气腾腾,鱼贯的车流中弥漫着燥热的黄土气味。公交车的黄色扶手上也满是土垢,玻璃窗斑斑点点,窗外的高楼大厦像涂上了一层蓬灰,姑娘们的裙子在沙尘暴中眉来眼去,故曰“莎莎”。
金城兰州,是中国陆域版图的几何中心,像个罗盘上的天池,北通西域,南临安多,西连青藏,东望长安。黄河穿城而过,历史在这里流经,多少国仇家恨已然灰飞烟灭。“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野孩子的黄河谣,让多少游子热泪盈眶,又让多少出走的人再没回来。
说到兰州,印象中单调灰色的城市建筑、在全国首屈一指的空气污染指数、缺乏规划的街区、长条形独特的城市形状,这些特征都显得与历史上丝绸之路的瓜果之乡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旅游景点的乏善可陈,兰州旅游局只好打出“中国西北游,出发在兰州”的口号。但这不能阻止国内外游客们对它的兴趣,它不仅是西北的重要交通枢纽——陆路进藏、进疆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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