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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小虾沙拉问题(1/2)
不再回头,脚下的路便越走越长。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北方是北极星的诱惑,月如银盘,将泛黄的落日吞噬,风景是破碎的虚空,和绵长的黄昏作别。在漫长的河西走廊上,步入旅途的尾声。
还有1300公里的漫漫长路。
走到红绿灯路口边上的小镇,这曾是我领教过50摄氏度高温的教练场。试着在交警队门口碰运气,一辆警车开过来,向阿Sir说明情况,车厢里传出响亮的嗓音:“上来吧!”
坐上警车的后座,才发现阿Sir正在执行公务,我们成了被关进实验室玻璃瓶子里的仓鼠。阿Sir手握扩音器,不时地拉响警笛,一路将停在国道上的大货车驱赶进停车场,“我只能将你们送上一程,再往前就超越职权范围了。”原来这里哪有什么停车场,只是赶出自己的专属领域罢了。
“长官!您是维吾尔族人吗?”我毫不隐讳地问道。
“是的!”长官的新疆白话说得太棒了。
就像是在玩一个精心设计的车辆调度游戏,形形**的大车和身强体壮的司机,被一辆弱不禁风的小车四两拨千斤。
法学有一个著名的关于权力的理论,即美国法学家霍菲尔德(Hohfeld)的小虾沙拉问题(The Shri** Salad Problem),ABCD是小虾的所有者,他们对X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吃小虾沙拉,我们允许你这样做,但是我们并不答应不干预你。”停车就是吃小虾沙拉,司机们可以随处停车,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受到干预或遭受惩罚。长官拥有惩罚的权力,而又无法越界。我们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但某种程度上受到了长官的特殊待遇,即拥有特权。这或许就达到了某种权力的平衡吧。
警车将我们送到303省道,离高速公路3公里的地方。膝盖的旧疾让我实在走不动,便搭了1公里的小轿车。女司机将信将疑地问:“你们是旅游的吗?”叶子焦躁地点点头。搭到高速路边的匝道,司机才放心地祝我们一路顺风。在新疆还从未搭过女人的车,看来叶子功不可没。
沿着路边的空地,准备翻越高速的围栏。根据《高速公路交通管理办法》第四条规定:“行人、非机动车、拖拉机、农用运输车、电瓶车、轮式专用机械车、全挂牵引车,不得进入高速公路。”可就在广袤无垠的西部大地,经常看见高速上的行人、畜力车、自行车纵横其间,但据说也有倒霉的骑行者被连车带人地赶了出来。
围栏边已有现成的入口,想必经常有人通行。原来有当地人来此晾制哈密瓜干,旁边便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屋。
现代经济的飞速发展,使当地人的生活发生了巨变。高速公路不仅成为哈密瓜干的生产基地,同时也承载着广告宣传、交易、运输等功能,是
一个天然便捷的超级市场。
哈密瓜干的晾制过程简单,将新鲜的哈密瓜洗净,掏子去皮,放在高速路边的围栏上,自然晒干,还要不时地翻晒,防止瓜干变腐。
吃到新鲜的哈密瓜,和维吾尔族妇女攀谈着,相互切磋琴艺,逗得她哈哈大笑。她说儿子喜爱吉他,是一个当地的演唱明星。但她认为还是传统的都塔尔好听,冬不拉也比不上。临走的时候,妇女硬塞给我们一袋哈密瓜干,音乐的交流还真是管用啊!承认差异,互相学习,才是人们相互接纳和包容的良方。
烈日当空,路面被炙烤得发烫,紫外线也毫不妥协,将皮肤从绛红转为黝黑。喏,现在倒好,生理特征上也符合中亚人了。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无比渴望一杯冰爽可口的啤酒,梁先生曾用英伦腔告诫过我:“没有冰镇的啤酒不叫啤酒。”同理可证,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沿着公路徒步,搭到一辆瓜商的三轮摩托车,到达前方的加油站。加油站同时肩负着出疆车辆的检查重任,过往车辆都会通过这里,等待空隙就会买一堆哈密瓜,故瓜商云集,还有专门运输哈密瓜的车队。丝绸之路现在应该叫作“哈密瓜之路”吧!
“弹一曲听听!”闲得无聊的司机们竟对都塔尔有兴趣,多半是把我当作了玩世不恭的吉普赛人,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把戏,或许可以手挥琵琶从半空中腾起,又见我留着山羊胡与八字须,没准还有人当我是维吾尔族艺术家呢!
司机也有应付搭车客的统一口径:“人员超载。”司机大佬们身经百战,我们只不过是初出茅庐,尚不知世道险恶、世事维艰,便被随意串通一气地推来推去,或者没精打采地置之不理,任凭我们纠缠、磨蹭、讨价还价。在高速路与加油站之间练习折返跑,止步不前。
搭车总共用了六个小时,战绩可嘉。下午3点才搭上一辆车,司机是张掖人,说话相当客气。“就搭到下一个收费站。”我语焉不详,但事实上,我们一路搭过了星星峡。
司机想星夜兼程,戈壁上却沙尘连天,来往的车灯刺伤了眼,眼皮在上下打架。他像一个位高权重的祭司,在各自命运的交会处,紧握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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