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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岔口(1/2)
凌晨,喜发来短信:“我想了想,不该给你错觉,我是很欣赏你,但这和爱无关,你的爱在路上,我的爱在这里,安。”
我再也无法平静了,三岔口在风雨飘摇中,身后是无边无垠的荒漠,前路茫茫看不清楚。许多天来堆积的情绪在胸中瞬间迸发出来:Why am I here?没有寄托的飘零像无根的野草,也像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孤星。我心头突然感到一丝凉意,这不是失恋的感觉,而是我无法解释的孤独。年少时代的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到如今的自怜自艾,甚至自暴自弃。25岁,我依然年轻,依然不需要关爱我的人,就像所有向往流浪又自认有才气的年轻男子所梦想的那样,过着波希米亚式的生活。执拗的梦想显得有些冷漠,自由的心似乎有些无情,未来的路铺满了希望与绝望,忧伤覆盖了塔里木盆地。雨点像黑夜里有人在吟唱Leonard 的歌,将我的思绪无限延长。
司机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为什么不去走沙漠公路?”
我诚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问题。22岁的时候,我曾带队在恶劣的天气下纵穿腾格里沙漠腹地,漫天的沙尘暴袭来,就像在搏击中被人击倒的瞬间昏迷,又像有人扑通一声从高空栽入海水中。风停后,沙漠像死亡一样寂静,才发现原来已经偏离了地图中的沙山几十公里。一切的电子设备失灵,一切的现代文明消失,对沙漠抱有的浪漫幻想顷刻崩塌,求生的本能替代了所有的伟大梦想……这便是真实的沙漠,残酷而没有任何浪漫修辞的沙漠。
司机不让我睡觉,理由是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开夜车,心情虽然没有白天的那种忐忑不安,但疲倦的双眼仍在不停地对抗着本能。雨越下越大,我们在一个小镇的派出所门口停泊了一个小时,似乎这能让司机感到暂时的安全。我在座位间的缝隙中睡了一会儿,温度在持续下降,身后袭来的凉意让人蜷缩着身体。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将我吵醒,睡眼惺忪地看见灯光闪烁的报警器,仿佛我们是电影中越过美国南国境线的偷渡客,在警卫的扩音器警告声中上了路。我的记忆片刻地停留在泥泞的路上,摇晃的车窗送走道路两侧一排排黑色的胡杨林,迎面而来的车灯仿佛一种尖锐的利器,迅速地顺势插入我的大脑中。
尼采有一句话说:不知道怎样生活,是最好的生活。生活总离不开柴米油盐,话题总少不了家长里短。谈及家庭,司机感触良深,竟对我倾吐起来。为了让女儿接受良好的教育,便花钱让她进入****市一中,但她最近迷上高档时装和动漫,殊不知父亲赚钱辛苦。前车已覆,后未知更何觉时?
常言道:男要穷养,女要富养。此话定是某个富家女发明的。目的是为了让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抵抗诱惑,但富养的后果往往是将来无法应对变化,甚至不能再适应简朴的生活,高低不就。社会阶层的流动也是相对稳定的,她既无法嫁入豪门,也没办法瞬间成名。
“
她最近不知怎么,竟不想上学了。”司机继续说道,粗犷的外表下却包裹着一颗极为细腻的心。恋爱了?受到排挤?厌学?我纠缠着困意,回忆起少年维特的烦恼,与司机交换意见。瞬间我变成一位中年人,忽觉已近为人父的年纪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扇通向自由的门,但都被苦闷的生活所绑,或因惰性所累。闲暇之余,司机常携家带口开着越野车,背着单反相机去户外野营。若果真如此,同他现在的工作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许是在颠沛流离的生活里苦中作乐吧。
长途货车司机是这样的一类旅行者,他们奔波在大陆的各地,为了生计、不辞辛苦地长途跋涉,这些人也许才是名副其实的天马坐命吧!
睡眠像一个通灵黑暗的魔鬼,整夜在同它做斗争。
雨时急时停。迷糊中听见司机的低喃骂语,言语自相矛盾:雨太大以致雨刮器失灵,雨太小玻璃越刮越花;错车开远光灯让人短暂性失明,不开远光灯又分辨不清。新疆骂语也反映了西北人民朴素的劳动生活,如牲口、勺子、驴等;再就是通行西北的方言土语,如歪日、二球等。
电光效应让表上的液晶屏定格在北京时间七点钟,丝毫不见天亮的迹象。村庄的男人们三三两两走在晨礼的路上。若是从来没有早起习惯的人,偶尔转换生物钟早起,会发现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原来还有一些人素未谋面,与我们生活在同样的地方,却过着不一样的人生啊。
而有些人即便生活在共同的屋檐下,却似陌生人一般。
路过莎车,据说是全疆人口最多的县。跨过叶尔羌大桥,雨后河水湍急,而黎明就在前方。与司机在路边告辞,背上行囊,向泽普方向走去。路上的尘土冷却了一夜,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麦芽糖。
路口的检查站有几个昼夜值班的警察,对我们视而不见,也许是背包客见得太多。每一个检查站都有不同民族的警察,是为了避免逆向歧视(Reverse Discrimination)的产生吗?
成功地拦到了去叶城的车,轿车司机是南方人,在叶城开矿。这时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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