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第十二章 时差(1/2)
****的夏末,当夜晚日益变得漫长,时刻像小提琴的旋律,睡眠像一张网,缠绕着我。
杜拉斯(Duras)的《情人》还在记忆中,中国人想邂逅一位高鼻梁、蓝眼睛、金发丝的西欧女人,往往会错误地投射到中亚或西亚的情节上。不承想过还未品尝完西贡的法式情调,就已经身处西域的疆土中,这种错位的浪漫让旅行充满诗意,更满怀期许。
我没有像切·格瓦拉那样的摩托车日记,也未必会有石田裕辅那种单车环球旅行,或许我有的,只是从一个车厢到另一个车厢,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如果旅行只是时空的位移,根据地球自转的速度,我也可以日行万里。如果世界上有平行世界,另外一个我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上班下班,在地铁站的隔离门里照着玻璃里的自己,突然发现一张日渐苍老的脸庞,不敢直视;或是在晴朗的一天,逗师大门口一只毛色光亮的Muxuk,等待一位素未谋面的访客光临。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在这个纷乱繁华的天地间,我希望我遇见的不是你,而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
“卡里斯马”在清晨离开了家,独自前往喀拉斯,娜拉显然不是剧作家易卜生(Ibsen)《玩偶之家》之中的“娜拉”,她是一个自由随性的现代女孩。我像个观众一样默默地注视整出戏的剧情,看着男孩的犹豫、不舍、冲动和愤怒。旅人和爱恋总是纠结的、冲突的和错位的,走与不走,留或不留,四角关系一样纠缠不清。
两个朋友从库尔勒搭车到达****,无头苍蝇一样地在城市里乱窜。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们已疲倦不堪,见到我的时候瘫在地上。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独自走着,刚读完一本讨论人类未来的书,感到心情沮丧。抬头看见岳姑娘和栗子,便展开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去哪儿?”
“新疆!”
“什么时候?”
“凌晨那趟火车!”
“能逃票吗?”
“不知道!”
等待戈多式的对话结束后,便身无分文地上路了。扒火车,在松树林和沙漠里露营,和牧羊人对话,在湖边唱歌和搭车,过了一阵凯鲁亚克的生活。
岳姑娘是典型的“天生幻想旅行家”,总是提前一年制订好宏伟的旅行计划,而极少付诸实践。她有着漂亮的脸蛋儿,四分之一藏族血统,总是穿着波希米亚风的长裙。她从不考虑东南西北,也不了解风土人情,永远也不担心搭不上车,因为总是能蹭上一些机会。
栗子没有浓厚的西域情节,对旅行也一知半解,因为父亲是个自驾迷,所以游历了西藏和尼泊尔,毕业后漂泊到了新疆,但和所有的新移民一样,几乎没有当地的朋友,也不愿了解其他族群的文化。
浓妆艳抹了一番后,她俩像刚解散的戏班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
我一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睁开眼已是下午五点钟,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虫子,动弹不得。
“我出什么事了?”原来我尚在连环梦中,这一次是卡夫卡(Kafka)的梦。
有时候会一直睡到傍晚,醒来后发现孤身一人,竟然迷失在漆黑的房间中,感觉万念俱灰,难以名状的悲伤,像是被困在山洞里找不到出口,死神趴在幽暗的角落里看着我。
今天大概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吧?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爬上公交车。
我努力地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对明亮的眸子一闪而过,难道是天山上掉落下的琥珀,不经意间坠入我无边无尽的梦乡?
一位年轻貌美的维吾尔族少女,像踏着布满芬芳的泥土,步履轻盈地走到了我的身边。那迷人窈窕的性感身躯,像是在吟唱一首美妙的乐曲,身上散发出的迷迭香,在空气中瞬间凝结,难道她是穿越时空而至的香妃?短暂的时间变得异常的漫长,我屏气凝神,生怕将美梦惊扰。她凝望着我,她在和我对视!像是要穿透我的内心,摄取我的白日梦。我该如何吐露衷肠?就在心乱如麻的刹那间,她下车了!我的美梦便坠入了深渊。
终于想起来要和梁先生以及Amelia见面。
和平影城前的广场,瞬间凝固了许多人,周末的城市中央滋养着打扮靓丽的都市少女。
太阳的光线逐渐地消失在城市的高层。古希腊人认为,黄昏和黎明是一回事,这一半球的日落,另一半球的太阳正在升起。如果觉得一天之中恍若隔世,那一定是误解了时间的含义。
“一个地方怎么会存在两种时间?太容易混淆了!”梁先生因为错过火车,看上去闷闷不乐。
新疆仍使用着北京时间,新西兰作家Polly Greeks在书中写过:“真难想象,偌大的中国只有一个官方时区,东方都日落了,喀什噶尔的人才开始准备午餐呢!”西方人总是难以理解东方思维。
为了给出符合西方理性的解释,我不得不搬出西方哲学史。柏格森(Bergson)认为应当区分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错过《搭车十年》更新?安装看书屋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可换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