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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树,我永恒的青春(1/2)
一路在风雪大山中奔波,唯一可以解除寂寞的是路两旁望不到边际的树林。大兴安岭的树以落叶松为主,虽然那浑身由碧绿变成金黄的针叶早就被秋风吹落,但那挺拔得如战士的身姿,还透着不畏严寒不屈服**的风骨。它们整齐排列从山下到山上,如永不下岗的边防部队。当然,永葆青春的樟子松,是大山中的美男子,它们悬在枝头上的一束束针叶,总是绿晶晶的,在阳光下还闪着光泽;主干竟是红色的,好像有意向穷酸的落叶松显示自己的富贵。其实落叶松那一身褐色的鳞片,如披着盔甲一样英武。樟子松也是成片生长,但不如落叶松那样的一望无际。柞树也是大兴安岭常见的树种,材质不错,是可做家具的硬杂木。柞树干上能种木耳的优势,差一点毁了它的未来,还好,科学技术人员研制出能种下木耳菌种的木质锯末,否则满山的柞木会让急于发财的人砍光。柞树到冬天也不落叶,一片片褐色的叶子挂在枝头,在风中哗哗直响。比柞树还珍贵的还有水曲柳、黄波椤,材质好,能做高档家具,只是在路边是看不到的。什么树种珍贵,什么树就会遭殃。
说实在的,我最喜欢的还是白桦树。即使在这雪没大山、万物萧疏的季节里,她洁白的树干、婀娜的身姿、摇曳的枝条,也令我怦然心动。白桦树是在中国的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常见的一种落叶乔木,她喜光耐寒,生无择地,坡地和沼泽都可成长。其材质并不高贵,可她招人喜欢的原因是她满身的青春气息和内含的一种精神气质,无怪森林发达、树种丰富的俄罗斯却把白桦树当作“国树”。我对白桦树的特别喜爱,大概是因为我的青春留在了大山中的那一片白桦林中了吧。
几年前,在那夏末秋初的季节,我曾去寻找白桦林,到大小兴安岭交界的大山的褶皱里。那一刻我想起了俄罗斯作家库兰诺夫的《白桦之歌》:
听吧,听吧,这时枝叶蔽空的白桦树是怎样地鸣响着啊!人们会听出:这里有着日益临近的秋天的预感,有着林叶的短促歌声,有着鸟儿的啁啾之声,有着风摆着白桦枝的甜美感觉。
然而我的耳边却总回荡着歌手朴树那《白桦林》的歌声,心中充满了忧伤——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我们从黑龙江畔的黑河市乘车出发,沿着江边的公路北上,那山就是小兴安岭的余脉大兴安岭的发端,山势渐高,嶙峋的山岩偶露峥嵘。那山上树木葱郁,树下繁花点点。我看到了翠绿的松树、杉树、椴树,却不见那风姿绰约的白桦树。记得四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我们坐着敞篷的大卡车,向农场进发时,刚一出黑河就看到了白桦林。当时我们笑着喊着:“白桦林!白桦林!”过去我们只在俄罗斯的电影、油画和小说里看到和读到过白桦林,在我们的心里她是美丽、浪漫和青春勃发的。
那时,年轻的我们真的看到了白桦林,从那天开始,真的和白桦林结缘了——我们在白桦林里安营扎寨
,在白桦林里开荒种地,在白桦林里谈情说爱。与白桦林共处的生活写在我的第一本诗集里,那诗集的封面是用白桦树皮做的。它曾感动得远方的恋人流下眼泪。
我来寻找白桦林,寻找遗失在白桦林中的老知青,也来寻找我们自己消磨在白桦林中的青春。听说我们是当年的老知青,村民们都围上来,尽管这些外地移民与我们都不相识,但像见了乡亲一样高兴,因为他们劳作的这片土地是我们开垦的。同一片土地上长大的人血脉相连。听说我们要找白桦林中的知青墓地,他们都指着村后的那片地说,就在那儿!他们说,我们刚来时还看到过墓碑,后来把那片白桦林伐掉了,都开地了,现在地里都种上大豆了。
白桦林没有了,林中的墓碑也没有了。这让我们很伤感。回来的路上我们很沉默。我又陷入朴树那首忧伤的《白桦林》的旋律中。他歌唱“有一天战火烧到家乡,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从此他永远地离开了白桦林。而当年的我们何尝不是因为战火要烧到边疆,我们勇敢地奔赴黑龙江,走进白桦林。我们献出了青春,许多战友献出了生命……
越往大兴岭深处走,看到的白桦树却越来越稀疏,白桦林也越来越小。那是人类给大森林带来的灾难。过去我们对白桦林的采伐太过分了。对大山里的人来说,白桦树是最好的薪炭林,树容易采伐,一把弯把子锯就能放倒一片白桦树,特别是冬天,树里的水分都结冻了,不夹锯;白桦树干直,都是直茬,先砍去枝杈,再锯成几段,咔嚓,咔嚓,几斧子下去,就劈成木柈子,扔到炉子里呼呼地着,火特别旺。多年前,林区冬天多用白桦树取暖的。
我们这些知青更是罪魁祸首。刚下乡的那两年,我们住在大山里的知青的任务,就是早早起来上山,找一片最好的白桦林,然后用弯把子锯或者大肚子锯把树一棵棵地伐倒,再锯成段,装上拖拉机或马车,拉回驻地的营房。我们再把桦树段分割成大约四五十厘米的小段,然后用斧子,把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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