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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丛中笑(1/7)
“一个被判过刑的工程师要当副省长了!”
这爆炸性的新闻,从松花江畔的哈尔滨传出,很快飞到了黑龙江省的城乡市镇。人们在打听,在议论,都想尽快知道个究竟。
这是真的吗?连当事人——哈尔滨市二轻局总工程师安振东本人都不敢相信。尽管前不久,中央***派来的工作组曾找他长谈过,此后,又询访了70多位各方面的同志,了解他的情况。
“谁不知道我的过去?……再说,自己连个党员都不是。大概想让我当省****或者全国****吧!……唉,别瞎想了!”老安熄灭手里的香烟,急匆匆地走下楼,骑着自行车下工厂了。
1983年4月22日,从黑龙江省展览馆剧场这座哈尔滨最雄伟的现代化会场里,传出一阵阵潮水般的掌声。正在这里召开的黑龙江省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的选举议程正在进行。
大会副秘书长走**前,高声宣布:“经全体代表投票选举,陈雷同志当选为黑龙江省省长,……安振东……等五同志当选为副省长!”
掌声,雷鸣般的掌声在宽敞的会场大厅里回荡。镁光闪烁,喀喀作响,省城各新闻单位的记者们,蜂拥着把照像机或摄像机对准新当选的本省各位*****。
安振东站起身来,和大家一起鼓掌。也许是过于激动,他清瘦的脸颊有些微红,两眼由于不习惯于强光的照射而时时眯缝着。
他好像在用眼光寻找着谁。是在找他曾经工作过15年的那个工厂的熟人吗?不会的,那个300多人的小厂,没有省人大代表,连市人大代表也没有。啊,他一定是在找她!那个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他命运航道的厂党支部书记。可是,她肯定不会来的。她连列席代表都不是。
安振东收回了目光,又使劲地鼓起掌来。这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他两眼湿润了。
我们的故事还是从她开始吧!
不寻常的女书记
史无前例的年月,连春天都来得晚。
1970年4月,已经到了开江时节,可松花江还是冰捂雪冻。江畔长堤上冷清得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未抽芽的柳枝在寒风中抖动。那个昔日曾吸引无数游人的凌空欲飞的天鹅雕塑,如今已变成一堆被残雪掩没的碎块。哈尔滨,这个被誉为天鹅项下的一颗珍珠的美丽城市,在灰蒙蒙的雾霭笼罩下,黯然失色了。
一个30多岁的女同志,迎着扑面的寒风,步履沉重地走进松花江畔的一个小工厂。她个子不高,衣着朴素,梳着齐耳短发,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智慧的光,隐隐约约流露出几分忧虑。
这哪里像个工厂,简直是个破杂院。厂房是几间“弯着腰,拄着棍,碰到雨天掉眼泪”的破茅屋,从里面传出老掉牙的皮带机床的呻吟声。那贴在墙上的红红绿绿的大标语——“无产阶级*****胜利万岁!”已被寒风刮得残破不全了。不过,厂部办公室倒相当别致——是悬在厂房半空的“楼阁”。厂子太挤了,没有办法,只好向空中发展。厂部的***每天顺着颤悠悠的梯子爬上爬下,真是名副其实的“上层建筑”。
她叫陈秀云,刚刚被“解放”,是从东光皮革帆布厂调到这里担任厂“***”副主任的。摆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烂摊子。
人们告诉她,这是大跃进时代街道妇女办起的工厂,是靠灌瓷瓶、打马掌钉维持生计的。这个厂子穷到要买个帐本都得向个人手里借钱去。厂子里设备老得不能用,曾从别处借来一台像样的车床,后来人家自己要用拉走了,开这床子的工人还哭了一场呢!
人们告诉她,这个厂子也兴旺过。那是在1967年,从大工厂下来一个叫安振东的工程师。听说他有技术,大家乐坏了,七手八脚地给他弄了个包装箱当桌子,垒了几块砖当凳子。他便坐下来自己设计,自己动手,制造了一台硅整流器,又手把手教大家做。机器送到电工商店,不几天就卖出去了,大家才有了工资。接着,老安领着工人们开始成批生产整流器,质量挺好,用户欢迎,当即纳入了国家计划。厂子兴旺起来,挂上了“哈尔滨市整流设备厂”的牌子。哪想到,这个工程师还戴着“历史***”的帽子。上面派来的宣传队把他揪出来,赶到车间去,边劳动边接受批判。这么一来,全厂又没活干了,工资也开不出。
全厂几十双眼睛望着这位新上任的负责抓生产的“***”副主任。说实在的,那年头的领导说好当也好当。抓革命,促生产呗,工厂黄了怕什么?全国一片红不就很好吗?可陈秀云没这么办,她既没召开批判会,也没发表激动人心的“就职演说”,而是不声不响地下车间了。
“唉,怎么非派个女的来不可!”工人们泄气了。
陈秀云只当没听见。她穿上一身半旧的工作服,钻进了低矮的厂房。在工人堆里长大的她,知道一个干部、一个***员带头作用的重要。可现在,工人们却无动于衷,眼看着厂领导在劳动,他们照样东一堆西一伙地干私活,甩扑克,发牢骚。车间里,云遮雾绕,叶子烟味比机油味还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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