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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2/9)
卷的,大大的眼睛也更有精神了。
“你也是来给孩子报名的吗?”
“不,我来看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想和你谈谈。”
“那太好了,欢迎采访,我可是愿意出名的,你要登了报,我就不用花广告费了。不过今天没时间!”她摊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么,哪天你有空请到我家来玩。”
她一直把我送到楼下,还是那样深深地鞠躬。
可惜,侯明月来我家的那天晚上,我去会见一位回家乡探亲的华侨。我赶回家,侯明月刚走,妻子说,她与侯明月谈得很知心。是呀,女人和女人嘛,毕竟思想感情更容易接近些。
妻子让我听听刚刚录下的磁带——
唉,我这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从胎里带来受苦的命。我妈妈家里穷,一分地也没有,17岁嫁给一家,男人是痨病鬼,第二年就死了。她又被婆婆卖给一家做小老婆。妈妈到了这家没生育,又被转卖到另一家当小老婆。这家的男人,就是我爸爸,一家小服装厂的业主,他对我妈一点也不好,从我记事时起,我天天看他们吵架,他打我妈可狠了。我妈跳过江没死了,我亲眼看她把头使劲往墙上撞。我10岁的时候,他们终于离婚了。妈妈领着我们兄弟姐妹4个孩子顶门单过。
我从小精神上就压上一个沉重的担子,因为是小老婆生的,总觉得抬不起头来。我们住的那个大院,50多户人家,几百个孩子,谁也瞧不起我,我小时候长得又黑又瘦,像个丑小鸭,一见人就想躲起来。后来我大了,懂事了,我有什么错,我不能像妈妈那样一辈子窝窝囊囊!我要好好念书。没上学之前,我就识字了。我的第一本教科书,是一本连环画,记得叫《金色的房子》,是苏联儿童故事。
一上学,我学习就拔尖,什么功课都好,特别是语文。我参加过全市的朗诵比赛,是念自己写的作文,我得了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一篇作文写了15页,王文焕老师对全班同学说:“高,真是高,一个小学生就能写15页,就是胡说八道也是高!”数学我也冒过尖,一次解一道应用题,我的作法特别,全校就我一个,同学们说我“神”了,有两个大脑。其实我不一定、比别人聪明,不过我很要强,不甘落后,要争一口气。人要是自强,能干成许多事。
小学毕业,我考上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第三中学,我们全班考上两个人。到了重点学校,我更不敢松劲,学习还是尖子,我特别喜欢作文和朗诵,我的语文老师高成庆(现在是特级教师)特别赏识我,他经常在全班朗读我的作文。我永远感谢高老师,因为是他让我认识了自己的价值,这对我一生都有意义。
我当时是学校物理小组的成员,老师给我讲过女物理学家吴健雄的故事,我非常崇拜她,立志要当吴健雄第二,发誓一辈子不结婚,要得诺贝尔奖。正当我作着浪漫、幼稚的美梦时,“**”开始了。我没事干,一个十七八的姑娘整天在家里呆着太难受。当时有地位的,能走后门,工作是第一等。没有地位,有钱能送礼,分配工作是第二等。像我们这样既没地位,又没钱的,自然是第三等了。我没有走后门的本事,但我能干,天天帮着安置办抄抄写写,跑前跑后,千方百计讨人家喜欢。一直到1971年4月,我才有了一份工作,被分配到离家很远的大军工厂。
谁知道,一到工厂报到,我傻眼了,让我去工厂托儿所!我作梦也没想到这辈子干这个活。我是流着泪被托儿所所长领走的。那时的托儿所根本不像样子,阿姨都没文化,整天在一起闲扯,满嘴脏话。她们的教育方法很简单,就是管孩子,把孩子管得服服贴贴的,不敢说,不敢动,她们的麻烦就少了。这样压制了孩子的天性。我天天领着孩子们玩,教他们唱歌,教他们跳舞,自寻快乐,以求精神上的解脱。过了不久,我就挨整了。我从省图书馆借了一本《资治通鉴》,休息时没事翻着看。书是老版本的,纸是黄的。“为什么不看红色的书,非看黄色的书,这不是资产阶级思想吗?挺大个姑娘怎么不走正道呢!”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们很认真地批判我。我成了托儿所“臭知识分子”的典型,差一点没被开除团籍。后来经过反复检查才转为正式工人。
在工厂我也有知音——各大学分配来劳动锻炼的大学生,他们有学问,和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好幸福啊!我和他们成立了业余文学小组,其实当时也不想写什么,无非是想利用这种形式,过一过文学沙龙的高雅生活。一凑到一起我常给他们讲巴尔扎克的小说,什么《欧也妮·葛朗台》了,什么《高老头》了,什么《贝姨》了,他们听得满有味道,说我讲得活灵活现,管我叫“侯尔扎克”,真有意思!有一年“学习雷锋”纪念日,我们几个人编了长诗,让我到广播站广播,宣传科发现我是个材料,要调我当广播员,一找我们头儿,他不同意,说我“偷吃孩子们的苹果饼干!”我一听,炸了,找他澄清事实,他说:“我不这么说,他们非要调。你好好干吧,将来我提拔你!”真搞得我哭笑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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