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故人已故（1/2）

秦素妍却是摇头一叹，有些难以开口，艰涩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怕是徐姐姐她……”

说着已是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没一声那内监便带来消息，小茶哭着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果真是徐贵人刚刚去了。

秦素妍只觉眼前一晕，半晌方在小雀儿焦急呼喊声儿中回过神来，神色颇为狠厉：“她那人好端端的，身子也素是康健的，怎会没了呢？她人胆小，从不与人为恶，什么麻烦都不敢沾惹，怎会就是她出事了呢？她一国的公主，受尽了委屈入宫，为的是救国民出水火战乱，她这还没与陛下如何，怎就去了！”

秦素妍一声声悲愤，只觉得是这座牢房困住了那个娇憨胆小的姑娘，只觉得是有人害死了她。

小雀儿怕她魔症了，连忙取了凉水浸的帕子替她擦额际，急哭道：“小姐，小姐莫要吓小雀儿呀。”

小茶与小晶也是哭，徐贵人心善，待大家很好，小姐也是心善的，如今瞧她难受，大家也是难受非常。

这屋里一哭，大家伙儿也都晓得了幽兰阁的事，忙张罗着把屋中红艳之物撤下，虽只是没了位贵人，可是宫规严苛，守着徐贵人的小主也要衣饰素净才无过错。

大家轻手轻脚忙着各自的事，待晚间才有人来知会绛雪轩这里，请了秦素妍过去送一送亡人，这也是秦素妍被关几日来，第一次踏出绛雪轩，却全无轻松之意。

幽兰阁已经挂了白，从厅堂到内室全燃了白色蜡烛，白惨惨一片，有小佛堂的老尼已在外候着，一声声念着安魂经文。

秦素妍受不得这个，那阵阵低语已叫她捂着嘴哭了出来。

虽她得信儿晚，可幽兰阁除了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身边派来帮忙的老嬷嬷，竟没有一个主子娘娘过来瞧一眼，秦素妍只觉心寒。

徐福箬从夫金带来的贴身侍婢唤阿金、阿碧，此时也差不多快哭昏在停灵的公主身前，毫无仪态，也无人去计较。

太医院的太医并未离去，秦素妍从里头转了一圈，便红着一双眼睛出来细细询问。

太医抹了把汗，低声道：“是水土不服，是水土不服。”

秦素妍瞧了他一眼，有些年岁的老太医了，问道：“可徐姐

姐一向康健，怎会……”

太医只道：“许是病症伏于身体，这夏季来临，四处潮湿、湿热，徐贵人才会病倒，只是贵人小主没当回事，并没有叫太医，这样一拖，到成了大病……”

秦素妍只觉得不尽不实，可也奈何不得他，跺一跺脚，进屋去叫阿金过来说话。

阿金年长些，哭的抽噎，细细与秦素妍交代这几日徐贵人的饮食：“……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前几日，绣房送来了新衣裳——是妍美人您送与咱们公主的料子，公主很喜欢——公主高兴，那日便多用了些饭菜，当天晚上便又吐又泄，只是公主害怕，不敢惊扰各宫主子们，吃了些药丸子便压了下来。之后反反复复，太医开了药，饮下也不见好，今儿早上起来说了胡话，人也有些精气神，可太医来，只说什么回光返照，就不肯再为公主开药了。”

言罢，阿金泣不成声，险要哭死过去。

秦素妍被她引得难过十分，捂着嘴呜咽几声，在屋内四处转悠，可却一直发现不得什么不妥之处，虽万分不肯相信，却也只能相信徐姐姐是真的染病离去了。

晚上回去绛雪轩，秦素妍便吃用不下任何东西，小雀儿忧心她撑不住，捧了一盏山楂茶来劝：“小姐不管怎样都用些汤水吧，还要停灵三日，徐贵人那里又是冷清的，少不得您跟着下来……您若累垮了，咱们宜**可再无人送徐贵人这最后一程了。”

秦素妍哑着声音道：“我并非不愿吃，只实在不饿。”

小雀儿噙着泪，柔声劝她：“那小姐也吃用些吧，小茶、小晶两个忙活了一晚上呢。”

秦素妍听着，好歹打起了些精神，问道：“在小厨房里忙么？告诉她们歇了吧，之后还有的你们忙碌的，也别累垮了身子，都是这样小的年纪。”

小茶端着点心进屋，听着小主此时还在心疼、担忧她们，心里一暖，眼睛也湿湿的：“小主别担心，奴婢与小晶轮换着来的，不会累到。这是新蒸的白糖糕，雀儿姐姐说小姐很爱吃的，奴婢们试着做一做，不知道可合适小姐的口味呢。”

秦素妍撑着身子，对她一笑：“端来吧，我尝尝。”

小雀儿终于松了口气，缓和气氛道：“小

姐就是偏疼她们两个。”

秦素妍无法，宠溺一笑，接过汤盅将那掺了红糖、小胎菊的山楂茶也顺势饮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用了些许点心汤羹，身上也觉得有了些热气，秦素妍虽伤怀，可现在不是松懈之时，令小茶开了库房去取素布，今晚上要连夜赶制出一套素服来，这种衣裳，她还没来得及置备，却也缺不得。

“小姐上榻歇息吧，明日里还有得忙呢，这衣裳有奴婢与小茶两个绑把手，不多时便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