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渔翁之利（1/2）

第三十八章 渔翁之利

红楼里若是没个拿的出手的头牌，那也就离倒闭不远了。桂妈妈在这一行待了太久，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才更加心焦。培养一个花魁不容易，不仅要惊艳才绝，还要懂得如何牢牢抓住男人的心。来这儿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不懂情趣，再好看，那也白搭。

宋青柠知道机会来了。她去了桂妈妈房里，后者正头疼，见到她来，没好气地问：“可是牡丹又在闹了？她要闹随她去，你和妙妙将值钱的物件收一收，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宋青柠微微一笑，道：“妈妈误会了。我知道，妈妈在愁什么，云儿愿尽绵薄之力，分妈妈之忧，解燃眉之急。只要妈妈信得过云儿，云儿定能还妈妈一个惊喜。”

“你什么意思？”桂妈妈被她这番话绕得云里雾里，“你想通了，愿意接客了？”

宋青柠摇了摇头：“接客？那可太俗了。古往今来，哪个名女支不是卖艺不卖身的。说句不中听的话，男人都是贱骨头，越难得到，就越是珍惜。陈圆圆，李师师，不外如是。”

桂妈妈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问：“那，依照你的意思，是预备怎么做呢？”

“我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跟着名家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琴，虽称不上绕梁三日，却也算精通。今夜起，我在大堂的台子上表演，至于赏金，妈妈和我七三就好。如何？”

原本按照怡红楼的规矩，赏金妈妈和姑娘是对半分的。宋青柠主动提出三七，她拿小头，桂妈妈拿大头，不吃亏。且眼下正是用人的关头，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试一试再说。

想到这儿，桂妈妈道：“那好。一会儿我就派人去买古琴，今夜你登台，若反响不错，往后，就按你说的来。可若是反响平平，就趁早歇了这心思，明日起，你就接客吧。”

“好。那就这样，一言为定。”宋青柠点了点头，看起来胸有成竹。

桂妈妈见她自信从容，莫名其妙也跟着多了几分信心，见她身上还穿着丫鬟的衣服，便道：“我有条裙子，年初才找裁缝做的，料子倒是好料子，就是颜色嫩了些，妈妈我又一把年纪，实在穿不上，还是新的。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不如你拿去，晚上穿。”

“好，那就多谢妈妈了。云儿先告辞，不打扰妈妈休息。”说完，她转身退出了房间。

傍晚时分，桂妈妈就派人将古琴和襦裙送来了。宋青柠先试了试那琴，虽然不能和从前在家时，父亲买给她的那把相比，但音色深沉，余音悠远，尚且能弹，还算满意。

接着，她又拿起那条裙子，在床上平铺展开。襦裙是嫩粉色的，款式也算新潮，并不老气，下摆的纱如梦似幻。只是这领口开得也太低了，要真穿上，怕是要大泄春光。

宋青柠从柜子里拿出针线，将领口缝上了点。待忙活完，她又坐回到古琴边。

多年没弹，指法难免有些生疏。但好歹从前也是下过苦工的，要再拾起来并不困难，给外行听足够了。她练了一会儿，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到后来，慢慢也就熟练了。

像今晚这样首次登台，若是一味的秀琴技，那就太不高明了。来怡红楼的客人，鱼龙混杂，最好是挑个雅俗共赏的曲子，既不能太高深，又不能太简单，得拿捏好这个度。

宋青柠想了想，很快就选好了曲目，依照着方才下人一并送来的琴谱练了起来。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当明月从层层乌云中探出头来，夜晚降临。

怡红楼前的花灯被下人一盏盏点亮，大堂里宾客满满，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宋青柠坐在薄纱制成的帷幕后面，倩影若隐若现。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太过炽热，令她觉得不太自在。

“桂妈妈，我刚才进门时听说，今日要登台的，是位新来的姑娘？”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醺，看来已是喝了不少。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中心的圆台，目光赤裸。

桂妈妈拿手里的团扇捂住嘴，笑得乐开了花：“哎呦，陈员外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不瞒您说，这姑娘不仅生得好看，一手古琴更是弹得动听，绕梁三日不绝，师承名门呢。”

“真的假的？”陈员外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桂妈妈挑人的眼光，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诶，说起来，倒是有几日没见过牡丹和芙蓉了，她们怎么现在都不登台了？”

桂妈妈顿了顿，笑容顿时有些牵强：“牡丹受了风寒，正养病呢。芙蓉回乡下老家去了，她父母年纪大，也要尽尽孝心。她跟了我这么久，也不能一点情面也不讲不是？”

她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时机已然成熟，便扭头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帷幕朝两侧拉开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坐在正中央的宋青柠。

柔和光晕下，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安静温婉，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全场寂静，只见她缓缓抬手，搭上琴弦，纤细的十指轻轻拨动，优美的音律从指尖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底下掌声雷动，好多客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