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魁牡丹（1/2）

第三十四章 花魁牡丹

宋青柠听到“鱼肚羹”这三个字，意识到这声音应该是从厨房传过来的，便凑了过去。

“你虽先来，可我家姑娘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晚上高大人还要过来，耽误不得。”

说完，那个粉衣小姑娘便提着食盒，施施然地走了，只留那个翠色衣服的在原地跳脚。

看来，这怡红楼也和后宫差不多，姑娘与姑娘之间勾心斗角，明里暗里争得不可开交。

恰好这时身边走过一个灰衣服的姑娘，一看就是下等丫头，宋青柠忙拦住她，问：“哎，姐姐留步。姐姐好，我是新来的下人。方才在厨房门口吵的那两个姐姐是谁啊？”

灰衣服姑娘打量了她一眼，见确实面生，便道：“她们一个是牡丹的丫鬟，一个是芙蓉的丫鬟。这牡丹和芙蓉都是怡红楼有名的头牌，她们的丫鬟自然傲气，你别轻易招惹。”

“我之前听人说，牡丹姑娘是花魁呢，那芙蓉姑娘也是吗？”宋青柠问。

“那时选花魁，芙蓉少了牡丹一票，因此没选上。不过，我后来又听说，是牡丹私下里串通了计票的下人，这才胜的。为此，芙蓉闹了一场，不过没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样看来，这牡丹和芙蓉的关系真的很糟糕呢。不过这样也好，就给了她机会。

正是申时，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小点心，预备一会儿给客人们送去。宋青柠人长得好看，嘴又甜，厨娘们自然也没难为她，塞给她两碟蛋黄酥，后者心满意足地回方才那个房间去了。

等吃完，还没来得及将盘子送回厨房，便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粉衣小姑娘。

“你就是桂妈妈说的那个新来的，要去伺候我家姑娘的人？”她趾高气扬地问。

宋青柠认出她就是方才在厨房外头见到的牡丹的丫鬟，便点了点头：“是的。”

“你跟我来吧。”说完，妙妙转过身，一个多余的眼风也没有给她，径直走了。

牡丹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阁楼里，一共两层，第一层类似会客厅，第二层则是她的闺房。妙妙带着宋青柠上了二楼，而后在门口停住，毕恭毕敬地朝着帷幔里的女子行了个礼。

“姑娘，这个就是先前桂妈妈说的，新指给你的丫头，往后和妙妙一样服侍姑娘。”

“是嘛。”一只白得近乎透明的素手轻轻拉开了帷幕，露出里头一张美艳的脸。

牡丹不愧是花魁，生得很好看，甚至比一些宫里的女人都要好看。但或许是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待得太久了，她身上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这为她的美貌减了不少的分。

见宋青柠一直盯着自己，她没有感到不适，反而笑了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尾向上挑，有种媚媚的感觉。宋青柠垂眸，道：“我叫云儿。”

“云儿……真是个好名字呢，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牡丹不自觉扭头望了望窗外，轻叹了一声，而后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该自称奴婢的。往后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的。”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分别，依旧是笑着的，仿佛不是在训诫，而是在温柔地提醒，但宋青柠还是敏锐地听出了她话里的淡淡倨傲和不满。

牡丹见她怔怔地，不说话，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无趣：“看你的面相，还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呆呆傻傻，木讷得很呢。桂妈妈该让人调教好再送过来的，太不上心了。”

她与桂妈妈的关系到底好还是差，宋青柠尚不清楚，所以不好贸然接话，只得继续沉默。

“罢了，她有几条肚肠我还能不知道。让你来当丫鬟不过是个幌子，你这样好的姿色，她怎么舍得放弃摆在眼前的摇钱树呢。往后都是姐妹，这几日，我不会太为难你的。”

说完，牡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昨夜累了一宿，晚上高大人还要过来，我再补个回笼觉。妙妙，一会儿把桌上的空碗收走，晚膳不必送来了，带云儿四处逛逛吧。”

“是。奴婢知晓了。”妙妙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上前几步收走了鱼肚羹的空碗，然后拉着宋青柠一起退出了房间。之后，她真依牡丹所言，领着后者去各处走了一圈。

怡红楼并不大，很快就走完了。主楼建在路边，一楼是大厅，里头有姑娘在台子上跳舞，台下坐满了寻欢作乐的客人。二楼三楼是姑娘们的房间，全部都是用来接客的。

主楼后面是一个小花园，沿着花园往后走，是桂妈妈，牡丹，和芙蓉居住的小阁楼。

宋青柠的记性很好，只走一遍就记了个七七八八，接着两人便去厨房用晚膳了。

这天晚上，街上的打更人晃晃悠悠走过三巡，宋青柠便听到有人在外头敲打她的窗户。

这频率和节奏都十分熟悉，和那天晚上的李公公一模一样。她没有多想，直接开了窗。

“果然又是你。说说看吧，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