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灵气乍现（上）（2/2）

有引经据典，没有晦涩注释，只有来自花园里最寻常不过的观察和最朴素的联想。他用小蜜蜂采蜜喂宝宝、蚂蚁齐心协力搬食物这样鲜活生动的画面，诠释了他心中对善的理解，互助、分享、协作。

书房里一片寂静。胤禛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儿子那充满活力、侃侃而谈的小身影，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悄然在眼底深处荡开。他微微侧目，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门口阴影里，林晚那张先是惊愕得微张着嘴，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和骄傲点亮的脸庞。她正用帕子捂着嘴，肩膀因为强忍激动而微微耸动。

福晋乌拉那拉氏也怔住了。她看着那个在御前毫不怯场、用如此离经叛道却又充满童趣方式解释圣贤之言的庶子，再想起自己早夭的弘晖当年被规矩束缚得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是惊诧，是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涩？弘昀此刻身上那种未被规矩磨灭的、源自生命本身的蓬勃灵气，让她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有些向往。

康熙帝脸上的笑容彻底舒展开来，不再是之前那种程式化的温和，而是真正被这童言稚语逗乐的开怀。他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蜜蜂采蜜喂宝宝！好一个蚂蚁一起搬东西！互助、协作，便是善！弘昀啊，你这个解释，虽非圣贤原注，却别开生面，妙趣横生！皇玛法听着，倒觉得比那些死记硬背的强！”

他看向弘昀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爱和赞赏。这孩子没有被教成刻板的小夫子，他眼里的世界是鲜活的，他的思维是灵动的，他的表达是充满生命力的！这份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灵气，正是康熙在之前几个孙子身上未曾看到的！

康熙的笑声和毫不吝啬的夸赞，如同一道暖阳，瞬间驱散了书房里最后一丝压抑。弘昀得了皇玛法的夸奖，小脸更是兴奋得放光，大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紧张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被认可的骄傲和快乐。

胤禛看着上首开怀的皇阿玛，再看着那个因为一句夸赞而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小儿子，心中那根名为规矩和期望的弦，无声地松弛了下来。他目光再次掠过门口的林晚，她正悄悄放下捂着嘴的帕子，嘴角是压也压不下去的灿烂弧度，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阳光从门缝溜进来，恰好落在她耳畔那缕曾被自己亲手别好的发丝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康熙笑罢，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灵动、小脸红扑扑的孙子，兴致更高了。他捋了捋短须，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语气带着考校，更带着浓厚的兴趣：“那弘昀再告诉皇玛法，这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你说，它们这是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