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胃疾再犯（2/3）

苏培盛像个幽灵般无声出现在林晚身侧半步，压着嗓子，气音提醒：“格格，近前些。主子爷吩咐，安静待着，听候吩咐。切记，莫出声。”

林晚内心OS：“莫出声？我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挪到书案旁离胤禛最远的角落。那里有张硬木圆凳，她不敢坐实，只敢挨着一点点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融入背景板。

空气里只剩下胤禛痛苦的喘息和自鸣钟的嘀嗒。每次他压抑地抽口气，林晚的睫毛就跟着颤一颤。她死死盯着脚前金砖上的云纹，心里默念：“我是空气，我是空气。”额角的汗珠却不争气地滑落。

时间在煎熬中慢得像蜗牛爬。

不知过了多久，“呃，水！”一声嘶哑、饱含痛楚的闷哼，猛地从胤禛的臂弯里挤出来。

林晚吓得一激灵，猛抬头。苏培盛己经跟变戏法似的端着一杯温水，精准递到她面前，朝胤禛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林晚内心哀嚎：“来了！终极任务，投喂暴躁Boss！”她颤巍巍接过水杯，温热的杯壁此刻烫手得很。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小步挪到书案边，离胤禛那紧绷的脊背只有一步之遥。浓烈的沉水香、药味和一丝汗味混合着大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爷，水。”林晚的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细若蚊呐。她把水杯轻轻放在书案边缘，离他按着胃的手远远的，生怕碰到雷区。

伏案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胤禛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从臂弯里抬起头。

昏黄的烛光下，林晚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没有平日的冷峻威严，只有一片吓人的惨金！额头布满冷汗，几缕湿发黏在鬓角。眉头拧成死结，眉间川字纹深得能夹蚊子。那双锐利的眼睛半阖着，布满血丝，眼神涣散痛苦，嘴唇毫无血色，紧抿着向下撇，活脱脱一张“胃疼使我面目全非”的写实图。

他压根没看林晚，涣散的目光扫过水杯，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压抑的咕哝，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再次把头重重埋了回去，身体因绞痛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

林晚僵在原地，心里哀嚎：“大哥！水都端到嘴边了，给点面子喝一口行不行？你不喝我很慌啊！”她无助地看向苏培盛，后者跟个石雕似的杵在阴影里，毫无反应。

内殿再次死寂，只有胤禛越来越痛苦沉重的喘息，像破风箱在拉扯。林晚甚至能听到他牙关紧咬的咯咯声。

“呃啊！”一声猝不及防、痛到极致的闷哼猛地炸响！胤禛的身体猛地弓起，像是胃部被无形重拳击中！按在腹部的手骤然收紧，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吧声！高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眼看就要从太师椅上滑下去！

“爷！”苏培盛低呼，身形微动，目光如电般射向林晚，带着无声的催促：“快上啊！”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林晚！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比脑子快！她几乎是扑上去一步，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双手抖成筛糠端起那杯水，首戳戳递到胤禛因剧痛而微颤的唇边！

“爷！水！”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首接劈叉，自带哭腔特效。

胤禛似乎被这突然的靠近和噪音惊扰，半阖的眼猛地掀开一条缝！布满血丝的眼瞳里，痛苦、烦躁、暴戾瞬间凝聚成一股骇人的风暴！那涣散又凶狠的目光，像濒临爆炸的高压锅盖，死死钉在林晚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回家”的惊恐小脸上！

林晚被他这眼神吓得魂飞天外，端杯子的手抖成了震动模式，温水洒出来，在胤禛墨色的外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就在林晚以为自己要被这眼神原地蒸发时，胤禛紧抿的唇居然微微张开了一条缝！林晚内心：谢天谢地！是渴了不是想吃人！

机不可失！林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前世应付难缠甲方的职业假笑，手腕以极其微小的角度倾斜，小心翼翼地将杯沿凑近他的唇缝。

温热的水流，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滑入胤禛干涸灼痛的喉咙。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半阖眼眸中那股骇人的暴戾，似乎被温润的水流冲淡了一丝，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疲惫。

这一杯水喂得，比做一百张Excel报表还累！林晚的手臂酸麻僵硬，额头后背全是冷汗，精神高度紧张，感觉自己不是在喂水，是在给一只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炸毛狮子顺毛！

终于，水杯见底了。

林晚像打完一场硬仗，猛地缩回手，紧紧攥着空杯子，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咚一声撞在冰凉的墙上才站稳。她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蹦迪，感觉下一秒就要表演个原地去世。

胤禛再次把头埋进臂弯，身体依旧紧绷，喘息也未平复，但至少没再出现刚才那种要命的剧烈痉挛了。

苏培盛无声上前，拿走空杯子，又塞给林晚一块干净湿帕子，眼神示意她擦擦胤禛袍角的水渍。林晚抖着手接过，蹲下身，用最轻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点深色水痕，动作僵硬得像刚上发条的机器人。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她拿着帕子的手腕！

林晚浑身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