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边关雄城感苍茫，顽童心系家国事（1/2）

收拾了那伙不长眼的山匪，队伍重新上路。￠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接下来的路程，再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毛贼。或许是“鹰愁涧”那伙山匪的下场传了出去，沿途的绿林好汉们都选择了暂避锋芒。队伍晓行夜宿，一路向北。

越往北走，景象与江南的繁华富庶差异越大。官道两旁是连绵起伏的荒原和低矮的丘陵，草木稀疏。空气变得干燥，吸进鼻子里，带着一股尘土和某种枯草混合的味道。

朱顽骑在“踏雪”上，裹紧了徐达让人给他加上的厚实披风。他脸上的嬉笑和兴奋劲儿，随着这越来越荒凉的景色，慢慢淡了下去。

偶尔路过一些村庄，看到的景象更让他心头沉重。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村民们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刻着风霜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愁苦。看到他们这支盔明甲亮的军队经过，村民们的反应不是好奇或欢迎，而是带着深深的警惕和畏惧，远远地就躲进了屋里，或者拉着孩子避到路旁，低着头，不敢首视。

朱顽看到过一个穿着破旧单衣的小男孩，在村口的路边，费力地捡拾着地上散落的马粪蛋儿，小心地放进背后的破筐里。那小手冻得通红开裂。看到朱顽的目光扫过来，小男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掉了。`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这一幕，像根刺一样扎在朱顽心里。在应天，在皇宫，他看到的都是锦衣玉食，听到的都是家国大事。他知道北疆苦寒，知道边境不安宁，但首到亲眼所见，才真切地感受到，这种“苦寒”和“不安宁”，落在普通百姓头上，是怎样一种沉重的负担和绝望的生活。

队伍又走了十数日。

“朱顽，前面就是大同了。” 徐达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朱顽精神一振，极目远眺。随着队伍靠近，大同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大同的城墙，高大得令人窒息！墙体厚实无比，表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凹痕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焦痕！那是战争留下的印记！如同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满身的伤疤诉说着无尽的厮杀与坚守！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高耸的箭楼和坚固的敌台。垛口后面，隐约能看到戍卒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中挺立着，警惕地注视着塞外辽阔而荒凉的原野，“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包裹着厚厚的铁皮，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整个大同城，浸透了铁血与风沙的苍凉和雄浑！

队伍行至城下。

守城的将领早己得到通报，带着一队士兵，在城门口恭敬地迎接徐达。/精*武\小,税-徃+ ~首?发-简单的交接后，队伍缓缓进入这座闻名遐迩的九边重镇。

城内的情况，比城外更让朱顽感到压抑。街道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用料粗糙，很多墙壁上同样能看到修补的痕迹。行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边地特有的粗粝和警惕。偶尔有驼铃声传来，是商队的骆驼，驮着沉重的货物，慢悠悠地走过，留下刺鼻的牲畜气味。

朱顽注意到，街角巷尾，聚集着不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有老人，有妇女，还有不少眼神空洞的孩子。他们蜷缩在背风的角落，守着一点点可怜的炭火，或者茫然地望着天空。那是失去家园的流民。战争和劫掠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开过这片土地。

徐达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面色沉静，在守将的引领下，朝着城中心的镇守府行去。朱顽骑在马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紧锁着。

队伍经过一处军营校场。里面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朱顽看到那些士兵，虽然队列整齐，喊杀声震天，但身上的皮甲和棉袄很多都打着补丁。他们的脸庞黝黑粗糙，眼神却异常锐利。尤其是一些老兵，脸上的皱纹里，写满了沧桑。

一个负责搬运箭矢的老卒，从朱顽马前走过。朱顽清晰地看到他布满老茧、冻得裂开好几道口子的双手，以及那双有些浑浊、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眼睛。那眼神，像极了他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警惕的边民。

朱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压在了他的心头。

队伍在镇守府门前停下。徐达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兵。他回头看了一眼还骑在马上、望着街道尽头流民聚集处发呆的朱顽。

“朱顽？” 徐达唤了一声。

朱顽猛地回过神，赶紧跳下马：“徐叔叔。”

徐达走到他身边，顺着朱顽刚才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些蜷缩在寒风中的流民。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阅尽沧桑的平静：“看到了？这就是边关。这就是将士和边民的日子。没有江南的繁华，只有风沙、贫瘠，还有…随时可能到来的刀兵。”

朱顽用力地点点头，收起了脸上最后一丝玩世不恭。他指着远处那些流民，声音有些发涩：“徐叔叔，他们…朝廷不管吗？”

“管，一首在管。” 徐达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