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为她打点好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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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她一个贱妾！她凭什么？郎君怎么可能带她去战场？你撒谎！”

她挣脱搀扶，走到青橘面前，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青橘的脸上。

青橘吓得后退一步，她脸色发白，声音却清晰：“婢子不敢撒谎！是……是郎君亲自吩咐的。大军开拔前一个时辰，郎君派人来将含烟姑娘接走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赵清的心窝。

亲自吩咐……开拔前，有空来接她，没空给自己捎个口信……

他竟如此！

他竟敢如此！

将她这御赐的正妻视若无物，却将那个卑贱的玩意儿如珠如宝地带在身边，远赴边疆……

那她算什么？

她这三日回门所受的奇耻大辱又算什么……

赵清受不了院子里被丫鬟婆子看着的目光，回自己那富丽堂皇的正房。

“哗啦啦！”

梳妆台上，那些螺钿妆匣、翡翠头面、白玉簪环，被她尽数扫落在地。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我才是你的妻！御赐的！御赐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红梅和周妈妈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劝道：“夫人！夫人息怒啊！保重身子！保重身子要紧啊夫人！”

“姑娘你想想，也只有那些贱妾，才能陪着郎君出远门，咱们明媒正娶的，自是要守着家中，一首都是如此……”

周妈妈劝着，赵清听了，心里才难免好受一点，确实是如此。′q!u.k\a`n\s~h+u¨w?u′.+c,o^m*

郎君能带走的，也只有这种贱人。

“娘子好好看着家中，等郎君归来，所有的荣誉和军功，也有你的一半啊！”

——

那边厢。

车轮碾过官道的辚辚声，随着马蹄声，单调而持续，嘚嘚嘚的，如同催眠的鼓点。

离了长安城的喧嚣，连这枯燥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自由。

顾含烟靠坐在铺着厚实锦褥的马车厢内，身上裹着一件半旧的莲青色夹棉斗篷。

车帘偶尔被风吹起一角，映入眼帘的是不断后退的，壮阔无比，苍黄寥廓的秋日旷野。

远处山峦起伏，头顶蓝天，仿佛被水洗过。

从早晨到现在，她的心，从最初的惊愕和惊喜，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近乎不真实的轻盈。

沈御真的带她出来了。`s·h`u*w-u-k+a*n￠.`c?o?m!

那夜，他说自己恐怕要远赴边疆一段时日。

她只不过怅然说了句，要是能化作鸟儿陪他去就好了。

没想到……他真听进去了……

对她而言，这确实是惊喜，是天大好事。

离开了那座雕梁画栋的国公府，离开了赵清的不怀好意……

虽然前路是烽烟西起的边陲，是未知的艰险，但此刻，坐在这个摇晃的车厢里，听着车外护卫们沉稳的马蹄声，她竟感到平静。

车队并非孤身。

前方是沈御亲率的大军，旌旗猎猎，铁甲铿锵，如同一条沉默威严的巨龙，在官道上蜿蜒前行。

而她的这辆马车，连同后面几辆载着箱笼细软和张妈妈等人的车驾，则由约莫二十名精锐的私兵府卫严密拱卫着，缀在大军后方约半日路程的位置。

沈御显然做了周密安排。

车队停下歇脚，车帘被轻轻掀开，一张圆润温和的脸探了进来，是张妈妈，沈御的乳母。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笑容里带着关切：“含烟姑娘，该喝药了。郎君特意交代的，你身子骨弱，这一路颠簸又长，二郎特意给你开了药方，嘱咐我一路给你调养。”

“有劳张妈妈。”顾含烟忙坐首身子，双手接过药碗。

药汁黑褐，散发着草木的苦涩，但喝多了，那苦味似乎也淡了许多。

张妈妈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小口喝药，目光慈和。

“姑娘放宽心，郎君都安排妥当了。咱们慢些走，不赶路，定要顾好您的身子。”

她絮絮地说着，“老奴是看着二郎长大的，他性子冷硬，心思却重，难得……难得对姑娘这般上心。”

顾含烟捧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长睫低垂，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

上心？

确实是有点。

她心中雪亮，却并不点破，只温顺地应道：“是，让郎君费心了。”

张妈妈见她神色平静，并无恃宠生娇之态，眼底那丝审视便淡了些，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怜惜。

这女子，美得惊心，却似笼中云雀，没有半分骄矜纵意，安静得让人心疼。

昨日沈御去坊中请她，也与她说了，他这侍妾出身不易，望妈妈多为照顾来着……

行程缓慢而平稳。

半月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