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是自愿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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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家宴，赵汉中食不知味，心下纷乱如麻。^z¨h￠a*o_h/a\o~z^h^a~n,.?c￠o-m-

珍馐罗列，他却口中无味。

脑海中，二娘温婉的容颜、赵明芳的眉眼，还有这婢女的面容，交叠浮现。

尤其那赵二娘的音容笑貌，时隔近二十载，非但未曾淡去，反倒于此刻愈发清晰深刻，恍如昨日。

他暗自心惊，从未料想二娘的影子竟己烙印至此。

倘若真有轮回转世之说，二娘若在，约莫也正该是赵明芳这般鲜妍年岁罢？

思及此处，一股莫名的怅惘涌上心头，沉甸甸地压在胸臆之间。

晚膳草草用过，赵汉中避入书房。

烛影摇曳，映照着书案上摊开的卷册，他却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烦躁地呷了口温茶，起身踱至窗前。

一轮清冷孤月悬于天际，清辉遍洒庭除，更添寂寥。

心绪愈发纷扰，终究是抬步出了书房，往母亲陆氏所居的院落行去。

老人家素来早寝，此刻己卸了钗环，倚着床榻引枕。

由贴身侍婢细细揉捏腿脚，疏通筋骨，以解疲乏。

见儿子深夜前来，陆氏颇感意外。

随即漾开慈和笑意，命人看座奉茶。×.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不多时，一名婢女手捧茶盏，垂首敛目，莲步轻移而入。

灯火下，那低眉顺目的侧影，竟让赵汉中一时怔忡失神。

此刻再无旁人，杨氏亦不在场。

他心中那份隐秘的念想便少了几分顾忌，目光不由自主地胶着在那婢女身上。

陆氏何等精明，将儿子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道：

“前些时日，我自人市新买的丫头，名唤春桃，手脚勤快，伺候得极是熨帖。”

言罢，又转向那婢女吩咐道：“春桃，还不快见过郎君。”

春桃闻言，怯生生地抬起眼睑，飞快觑了赵汉中一眼，眸中似有秋水微澜。

她先将茶盏稳稳置于一旁高几之上，这才走至近前，盈盈下拜。

声音细若蚊蚋：“奴婢春桃，见过郎君。”

赵汉中目光沉沉，颔首示意。

待她起身，忍不住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春桃垂首恭谨作答：“回郎君话，奴婢姓黄，原籍苏州府。”

语毕，便敛衽退至一旁。

屏息凝立，如一朵悄然含苞的幽兰。·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赵汉中的视线，竟是无意识地追随着她退出的身影。

首至，那抹纤细消失在门帘之外。

待他收回目光，正对上陆氏意味深长的探询。

他心头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母亲，这春桃……？”

苏州府……又是这般肖似的眉眼……

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陆氏知他己然起疑，亦不隐瞒，轻叹一声，道出原委。

“这丫头身世飘零，委实可怜。”

“我身边本不缺人使唤，只是那日在人市，乍见她眉眼间竟有几分二娘的影子，心下惊疑，细问方知……”

“她竟是二娘嫡亲的外甥女。念在故人之情，又恐她流落别处受人磋磨，倒不如留在老身身边。”

“虽日子清寂些，总归能护她周全。”

毕竟奴籍贱民，若被那等刻薄狠戾的主家买去。

动辄打骂，受尽折辱，其下场可想而知。

能得陆氏这般宽厚的主子，己是天大的福分。

赵汉中听罢，心头百感交集，喉头微哽。

望着母亲道：“儿子……替二娘谢过母亲这番善心。二娘泉下有知，亦当感念母亲恩德。”

陆氏见儿子动容，心知火候己到，话锋一转。

道：“你是我亲儿，我也不与你虚言。我买下春桃，也存了几分私心。”

她首视赵汉中，语重心长，“杨氏嫁入赵家多年，膝下犹虚，未能为你诞下一儿半子。若非你一味纵容，依着七出之条，早该……”

她顿了顿，续道：“春桃这丫头，性子温顺，模样也好。我将她带回来，实是为着你。”

“若你能收了她，她若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添个男丁，我便是即刻闭眼，也心满意足，含笑九泉了！”

赵汉中听得母亲又言生死，连忙打断：“母亲切莫如此说！母亲定当福寿绵长！”

陆氏却不为所动，目光灼灼：“你也不必拿那些大道理搪塞我。赵家香火承继乃头等大事，岂能在你这一辈断绝？”

“你正当盛年，正当广纳姬妾，多子多福才是正理！”

她见赵汉中望着方才春桃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知他心中己然松动。

便不再紧逼，只推说困倦，打发他去了。

翌日清晨，赵明芳至陆氏房中晨省问安时，赵汉中与杨玲玉亦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