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尘埃计时（1/3）

帅府地牢深处的审讯室，冰冷得如同墓穴。~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石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青砖地面，发出单调空洞的回响，每一次都像砸在紧绷的神经上。唯一的光源是墙角一支昏暗摇曳的牛油火把，将人影扭曲放大，投射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如同憧憧鬼影。 徐渭清被剥去了文员的青色长衫，只剩一身单薄的白色囚褂，双手被粗糙的牛皮索反剪在背后，死死捆在一张沉重的橡木刑椅上。冰冷的铁箍锁住他的脚踝。那张原本带着几分学生气的年轻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冷汗混着从额角流下的血线滚落，滴在胸前的囚褂上，洇开一片暗红。剧烈的喘息牵动着肋骨，带来断裂般的剧痛——那是刚才被拖入地牢时，某个愤怒的黑豹队员“失手”撞在门框上的结果。 赵振武如同冰冷的石像，矗立在火把阴影笼罩不到的角落，只有指间夹着的那支燃烧的香烟，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没有看徐渭清，目光落在墙角堆放的一堆暗褐色、散发着微弱土腥味的物体上——那是从徐渭清秘密租住的阁楼地板下起出的、尚未处理的特殊植物残株和土壤样本，与“江安号”上截获的容器内物一模一样！K区的毒种！ “名字。”赵振武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穿透地牢的寒气，首刺徐渭清耳膜。 徐渭清身体剧烈地一颤，紧闭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只有睫毛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你那只金壳怀表，”赵振武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昏黄的光线下盘旋，“凉州路，‘亨得利’钟表行，三个月前修过。老板记得很清楚，表壳里面有个双头鹰抱齿轮的徽记。巧得很，礼和洋行那位汉斯经理，也有这么一只。”他顿了顿，声音陡然锐利，“怀表呢？！” 徐渭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挣扎，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只发出嘶哑的抽气声。 “砰！” 一声闷响！赵振武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徐渭清面前，布满老茧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徐渭清右肩锁骨下方！ “呃啊——！”惨叫声凄厉地冲破喉咙！徐渭清的身体像虾米一样猛地弓起，整个右臂牵扯着剧痛，瞬间失去了知觉！冷汗如同小溪般涌出，浸透了单薄的囚褂。 “怀表！”赵振武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冰冷的机械重复指令，“还有，‘尘埃’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触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徐渭清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汉斯的生产线陷阱己经被拆了！你主子留给你的最后一条路，就是‘尘埃’！钟表匠在催命！说！！” “尘埃…尘埃…”徐渭清如同濒死的鱼，大口喘着气，声音破碎不堪，“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传递样本…和指令…指令都在表里…每次…每次任务…表针会…会停在特定的…格子…对应…对应密码本…” “密码本在哪？！”赵振武猛地揪住徐渭清的头发，迫使他痛苦地仰起头。?k,s·w·x*s_./o?r.g^ “烧…烧了…最后一次…醉仙楼…之后…按指令…烧…”徐渭清眼神涣散，巨大的恐惧和肩部撕裂般的剧痛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尘埃’…钟表匠…只说过…是…是最后的…清扫…像…像风吹过…什么…都不会剩下…” 如同冰水浇头！赵振武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线索断了！唯一的钥匙，是那只不知所踪的怀表！而“尘埃”的描述——“像风吹过，什么都不会剩下”——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它指向的，绝非生产线爆炸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嗡——！！！” 一阵沉闷得犹如大地深处传来的恐怖震动，猛地穿透了厚重的地牢岩石穹顶！整个审讯室都在剧烈颤抖！石壁上的水珠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墙角那堆K区土壤样本簌簌滚动！ 紧接着，是连续几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轰隆！！！轰隆——！！！” 地牢顶部的灰尘如同瀑布般落下！火把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爆炸！来自钢铁联合体的方向！ 赵振武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来不及理会瘫软如泥的徐渭清，他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地牢出口！镀铬线！鲁有根的警告在脑中炸响！不到十五个时辰的倒计时？！怎么可能这么快？！ --- 镀铬车间，如同刚刚被巨兽蹂躏过的地狱！ 巨大的厂房被浓黑翻滚、带着刺鼻焦糊味的硝烟充斥。墙壁和钢架上布满了喷射状的黑灰。原本整齐排列的三条生产线，中间那条己彻底沦为废墟！巨大的镀铬槽被撕裂扭曲，深绿色的剧毒铬酐溶液混合着冷却水管爆裂喷出的白色蒸汽和消防水龙射出的水流，在碎裂的地砖上肆意横流，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腾起剧毒的黄绿色混合烟雾！ 槽体上方，那根粗大的铜质汇流排连接处，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撕开！绝缘套管和部分铜排熔化成扭曲怪诞的暗红色金属瘤，镶嵌在一块被高温瞬间烧熔又凝结的钢架残骸上！断裂的电线如同垂死的毒蛇，在半空中噼啪闪烁着蓝白色的电弧火花！焦黑的残骸里散发着浓烈的臭氧、金属熔融和皮肉烧焦的恐怖气味！ 十几个工人和技师倒在爆炸冲击波扫过的区域，浑身湿透，沾满黑灰和粘稠的混合溶液，痛苦地翻滚呻吟。几个伤势较轻的正拖着水龙疯狂喷洒，试图压制流淌的毒液和可能的复燃。鲁有根佝偻的身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