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蝶吻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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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月光漫过阳台防盗网，倪迦望着玻璃上凝结的水汽，用指尖画出半只蝴蝶。+j-i/n·c?h_e.n^g*h,b·g\c′.\c*o^m!陈劲生的素描本摊在餐桌上，最新一页画着她在厨房熬草莓粥的侧影，围裙带子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像从他手腕藤蔓延伸出的温柔枝桠。小阳早己睡熟，枕边放着那只翅膀镶金箔的粉蝶标本，翅膀边缘的弧度，与倪迦颈后的纹身严丝合缝。

"手冷吗？" 陈劲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雪松气息。他递过暖手宝时，手腕的蝴蝶纹身擦过她的指尖，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像蝴蝶停驻时翅膀的颤动。倪迦慌忙缩回手，却碰倒了他新调的丙烯颜料，钴蓝色在瓷砖上晕开，恰好漫过她画的蝴蝶轮廓。

"我来擦。" 陈劲生蹲下身，指尖蘸着颜料在地面勾勒，钴蓝蝶翼上渐渐浮现出藤蔓纹路。倪迦望着他低垂的睫毛，想起庭审那天他站在证人席，说 "不是疼痛，是草莓香和梧桐叶" 时的眼神 —— 那时她才懂，他的每幅画都是情书，用伤口当墨，以时光为纸。

凌晨的画室飘着松节油气味，陈劲生正在修复那幅《光落茧成》。倪迦看着他用极细的笔刷为画中梧桐叶描金边，忽然发现画里少年掌心的叶纹，正是她颈后蝴蝶纹身的叶脉。"当年你踢倒我时，头发上的草莓香混着秋霜味。" 他忽然开口，笔尖在叶尖点出颗金粉泪滴，"我在少管所的梦里，总闻得到那个味道。"

倪迦的指尖划过画中自己的衣角，布料褶皱里藏着极小的 "劲" 字，是他用红笔写的。¨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回忆突然涌来：十五岁的平安夜，他倒在雪地里，她蹲下身时头发垂落，蹭过他流血的唇角。那时的她以为他会诅咒，却听见他说 "倪迦，你的发卡掉了"—— 原来从始至终，他看见的都是光，哪怕自己身处阴影。

"要试试吗？" 陈劲生递过调色盘，指尖沾着银粉，"画我们的蝴蝶。" 倪迦握住他的手，将银粉抹在蝴蝶翅膀边缘，他的手指顺势扣住她的，像藤蔓缠绕蝴蝶的触须。调色盘在桌上打转，钴蓝与银粉交融，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蝴蝶在起舞。

夜风掀起窗帘，倪迦忽然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颈后的蝴蝶纹身被陈劲生用银粉描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而他手腕的藤蔓，正沿着她的小臂蜿蜒。这个曾在她生命里掀起风暴的男人，此刻正用拇指摩挲她掌心的薄茧，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蝶。

"在蝴蝶谷时，我看见你替小阳包扎伤口。" 陈劲生的声音低下去，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你哼的那首歌，是我妈哄我睡觉的调子。" 他忽然转身，从画架后抽出幅未完成的素描：倪迦侧卧在病床上，小阳蜷在她身侧，而他坐在床尾，指尖轻轻触碰她裸露的脚踝 —— 那是她住院时，他偷偷画下的。

倪迦望着画中自己脚踝的红痕，想起码头救火时他用身体替她挡住坠落的钢架。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此刻他的指尖真的触碰到那里，带着画室的凉意，却让她浑身发烫。"疼吗？" 他抬头问，眼中倒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像十五岁那年在便利店看见她偷果酱被抓时，眼底闪过的细碎光芒。

画布突然被风吹落，露出背后的速写：陈劲生在少管所的铁窗前，用指甲在墙上刻字，每个 "倪迦" 旁边都画着蝴蝶，其中一只翅膀上，模糊刻着 "想闻草莓香"。倪迦的喉咙突然发紧，原来那些年的恨意背后，藏着比疼痛更灼热的渴望。

"我买了新的蝴蝶标本盒。" 陈劲生忽然起身，从储物柜深处掏出个漆盒，里面整齐码着晒干的梧桐叶，每片都用金粉描着她的名字，"在少管所时，我总觉得，只要攒够一千片，就能换你来看我。" 他递过片叶脉间嵌着碎钻的叶子，"其实我早知道，你不会来。"

倪迦接过叶子，碎钻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像当年他流在雪地上的血，最终凝练成星。她忽然想起蝴蝶谷的破茧蝶，雄蝶会追逐雌蝶首到力竭，用翅膀的鳞片标记爱人的轨迹。而此刻陈劲生看她的眼神，正是那样孤注一掷的温柔。

"陈劲生。" 她忽然喊他的名字，漆盒 "当啷" 落地，梧桐叶散落在两人脚边，"你知道吗？那天在便利店，我偷的果酱其实是给小阳的，而你替我捡起来时，我就想......" 话未说完就被他握住手腕，按在画架上，调色盘里的钴蓝颜料泼洒在两人衣摆，像蝴蝶翅膀掠过的痕迹。

"想什么？" 他的声音混着松节油的气味，拇指摩挲着她手腕的脉搏，那里有块极小的烫伤，是替他换药时被热水袋烫的。倪迦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发现，这个被她认为是心魔的男人，眼底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像蝴蝶翅膀上的镜像花纹。

第一个吻来得毫无预兆。陈劲生的唇覆上来时，带着雪松香皂的味道，却又混着记忆里的铁锈味 —— 那是他替她挡刀时，血滴在她唇角的味道。倪迦的指尖插进他发间，触到后颈新纹的藤蔓，那里的皮肤比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