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百鸟朝凤（1/2）

初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庄园客厅的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王致远揣着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子，指腹摩挲着棱角分明的盒面，脚步都带着点雀跃的轻飘。那枚刚从珠宝行取来的钻戒，鸽血红的主石被碎钻簇拥着，在暗袋里仿佛也透着细碎的光——他特意避开王蒹葭的眼线，让助理跑了三趟才定下这款，一千多万的价格说出口时，连见惯了世面的珠宝商眼睛都亮了亮。

“藏哪儿了？”刚进门就被二爷爷王建国逮了个正着，老头拄着拐杖往他腰上戳了戳，“别让葭丫头提前翻着，不然惊喜可就成惊吓了。”

王致远笑着躲过去，眼角瞥见沙发上摊着的几张婚纱设计图。王蒹葭为了这事几乎跑遍了欧洲，从巴黎的高定工坊到米兰的手工老店，最后还是敲定了国内一位老匠人亲手缝制的款式，光是裙摆上绣的珍珠和蕾丝，就耗了六个绣娘三个月的功夫，六十多万的报价单递过来时，王致远连眼睛都没眨，只叮嘱一句“务必赶在婚期前送过来”。

客厅里几个老头正围着婚礼流程表犯愁。爷爷王建军戴着老花镜，手指在“宾客名单”那页敲得咚咚响：“不行，这桌安排得不对，张家那小子跟李家姑娘不对付，放一桌上准得闹别扭。.k·a¨n￠s·h¨u_j*u+n/.*n+e?t\”说着又翻到下一页，“还有这乐队，非得请那什么摇滚组合？咱老王家办喜事，就得用唢呐班子才够热闹！”

爷爷张铁柱在一旁劝：“大哥，现在年轻人都兴这个，致远跟葭丫头喜欢就成。”

“喜欢也不行！”王建军把流程表一合，眉头皱得更紧，“草坪婚礼太简陋，风一吹婚纱都掀了；自助餐不像话，长辈们哪吃得惯那些生冷玩意儿？我看还是得按老规矩来，搭个戏台，请几出戏，再摆上百八十桌流水席……”

“爷爷们，”王致远端了盘刚切好的水果过来，笑着打断，“这己经很好了。”他往沙发上一坐，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膝盖上的布料——那还是几年前他刚从乡下出来时穿的裤子，洗得发白却舍不得扔。“我当年揣着五百块钱来城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敢想能有这么一场婚礼？”

他抬眼看向窗外，庄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园丁正在修剪草坪，远处的露台上，王蒹葭正拿着手机跟婚纱店视频，比划着裙摆的长度，阳光落在她发梢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能娶到葭丫头，能让你们几个爷爷都在这儿看着，我己经知足了。”王致远的声音轻下来，带着点感慨，“真的，啥都不用改，这样就够好的了。`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

王建军看着孙子眼里的认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瞅了瞅其他几个弟弟，老头们眼里也都带着点动容。是啊，当年这孩子刚到家里时，穿着洗得发白的布鞋，见人就怯生生地叫“爷爷”，如今站在这儿，西装革履，眼神亮堂，身边还有了葭丫头这么好的姑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王建国偷偷碰了碰王建军的胳膊，朝王致远的内袋努了努嘴：“行了，别琢磨了，孩子心里有数。咱啊，就等着喝孙子的喜酒得了。”

王建军哼了一声，却悄悄把流程表往“乐队”那页折了折，又在旁边添了行小字：“加一队唢呐，开场时先来段《百鸟朝凤》。”

窗外的风卷着花香飘进来，王致远摸了摸内袋里的丝绒盒子，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他仿佛己经能看到王蒹葭穿上婚纱的样子，看到她看到钻戒时惊喜的眼神，看到几个爷爷坐在主位上，喝着他敬的酒，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样，真的很好了。

日头刚擦着西山顶沉下去，庄园里就热闹起来了。王建军下午在电话里拍了板，傍晚时分，几辆印着“XX京剧团”的面包车就轰隆隆开进了庄园大门，车斗里装着戏服、头面和锣鼓家伙，几个穿着练功服的演员刚下车，就被王建军拉着往草坪那边走：“戏台就搭这儿，正对着主楼客厅，长辈们坐在屋里就能看清楚！”

工人们手脚麻利，钢管支架咔咔往上架，帆布篷被风掀得鼓鼓囊囊，转眼间就立起个像样的台子。王建军叉着腰在台下转悠，又指着刚到的另一拨人：“你们几个，把那电吉他收起来！”

原本定好的摇滚乐队正调试设备，闻言面面相觑。王建军早让人请来了本地最有名的唢呐班子，西个汉子背着唢呐、笙箫站在旁边，为首的乐队长手里那支老唢呐，铜碗都被磨得发亮。“换这个！”王建军往唢呐班子那边一指，“咱老王家办喜事，就得听这动静！”

乐队成员虽然不情愿，也只能悻悻地收拾东西。王建军却来了兴致，冲乐队长抬了抬下巴：“来段《百鸟朝凤》，让我们几个老头子听听成色！”

乐队长应了声好，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指就把唢呐凑到嘴边。哨片一振，先是几声清亮的鸟鸣，像有只凤凰扑棱棱从树梢飞起来，紧接着笙箫齐鸣，百鸟的啾鸣声层层叠叠涌出来，时而清脆婉转，时而急促欢腾，把暮春傍晚的生机全吹活了。

客厅门口的藤椅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