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个老战友（1/2）

晨光透过威尼斯水晶吊灯，在梳妆镜上碎成点点金斑。^0\0?暁¨说^网′ \醉¨欣,章-踕^更~鑫￠哙¨王致远扣上定制衬衫的珍珠母贝纽扣，指尖触到袖口处暗绣的竹叶纹——那是王建军昨晚特意交代的，说这是他年轻时最爱的款式。镜中人褪去了往日的青涩，藏青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与他眼底的不安交织。

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谈笑声，混着紫砂壶盖轻叩杯沿的脆响。王致远刚握住雕花楼梯扶手，管家李叔己踩着厚实的羊毛地毯疾步而来。这位银发老者身着笔挺燕尾服，胸前口袋里的雪松香帕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少爷，董事长和贵宾们在会客厅等候。"

王致远的皮鞋在旋转楼梯上顿住，腕间表链发出细微的轻响。晨光斜斜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出睫毛投下的阴影："来多久了？"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紧张。李叔抬手看了眼金表，表盘上罗马数字泛着温润的光泽："凌晨六点整，柳老将军带着七位老先生自驾过来的，还特意带了山东老家的煎饼。"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柳建南发来的老照片，那些年轻战士啃着冻硬的高粱饼的画面，与"山东煎饼"西个字重叠。王致远伸手要去扶栏杆，却摸到鎏金雕花处残留的余温，像是被无数掌心焐热过的岁月。"您该叫我一声。/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他的喉结滚动着，镜中倒影微微晃动。

李叔微笑着后退半步，燕尾服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董事长特意吩咐，说年轻人难得睡个好觉。柳老他们围着火塘煮了艾草茶，正听老首长讲您爷爷用刺刀单挑西个美国兵的故事呢。"话音未落，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苍老的嗓音混着拍腿声："王开山排长，当年连炊事班的菜刀都能当飞刀使！"

王致远的手指紧紧攥住西装下摆，丝绸内衬传来细腻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雪松与茉莉的淡香涌入鼻腔——这是王建军书房里同款香薰的味道。当他迈出第一步时，晨光正好铺满整段楼梯，将他的影子与墙上悬挂的志愿军合照悄然重叠。

雕花木门推开的瞬间，会客厅里此起彼伏的谈笑声突然凝滞。八位老人齐刷刷转头，八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门口。王致远被看得有些发怵，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定制衬衫的领口往下滑。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晕里，他清晰看见老人们眼中闪烁的异样光芒——那是惊讶，是追忆，更是跨越时空的震颤。

"这眉眼，这鼻梁......"最先开口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老人，军绿色中山装的铜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又在距离王致远半米处停住，仿佛怕惊扰了眼前的幻影，"开山走的早，要是还在，看到孙子这副模样，怕是要抱着酒坛子在战壕里翻跟头！"

坐在藤编摇椅上的白发老人突然摘下老花镜，布满老年斑的手捂着眼睛，肩膀微微抖动。,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王建军从红木茶几上推过一盒纸巾，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老张，当年你和开山在同一个猫耳洞躲炮弹，现在见到他孙子，怎么反倒哭上了？"

"像，太像了！"拄着雕花拐杖的老者用杖尖重重叩击地板，檀木拐杖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这股子精气神，和开山带着我们夜袭美军弹药库时一模一样！你看他挠头的样子，跟当年开山被指导员训话时的憨样分毫不差！"

王致远的耳朵涨得通红，手足无措间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那里存着爷爷生前最爱的老照片。他鼓起勇气掏出手机，翻到那张泛黄的合影："爷爷总说自己年轻时是个'臭当兵的'，从没讲过这些事......"

"臭当兵的？"柳建南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眼角的皱纹里盛满泪花，"你爷爷可是我们全团的骄傲！来，孩子们！"他转身招呼站在角落的随行人员，"把咱们带来的宝贝拿上来！"

随着红绸布揭开，一台老式海鸥相机、几枚磨损严重的军功章，还有泛黄的战地日记依次摆上茶几。王致远凑近细看，日记本扉页上"王开山"三个字力透纸背，墨迹晕染处仿佛还带着硝烟气息。会客厅里弥漫着艾草茶的清香，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将他拽进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而他身上的西装似乎也不再拘谨，渐渐与爷爷们的军装虚影融为一体。

柳建南端起搪瓷缸轻抿一口，缸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被岁月磨得模糊。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围坐在檀木茶海旁的老战友们，声音里带着沙场点兵的豪迈："小远，你爷爷在时总说咱们这群老骨头是'瘸腿将军'，今天可得让你见识见识！"

最先被点到的张铁柱将紫砂壶重重搁在茶盘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这位穿着唐装的老者脖颈挂着拇指粗的沉香木串，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与掌心的老茧形成诡异反差："我这臭皮囊，当年在坑道里啃了三个月炒面，现在倒成了别人嘴里的'商界巨擘'！"话音未落，满室响起带着沧桑的哄笑。

刘二虎摘下老花镜擦拭，金丝镜框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位曾经的封疆大吏此刻穿着洗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