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精神病院（1/3）

张晓宇捏着档案袋的手指泛白，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针，扎得鼻腔生疼。?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市立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惊飞了院墙上栖息的几只乌鸦。他是《都市晨报》的实习记者，来调查近三个月内连续发生的五起病人失踪案，据说最后见到失踪者的护工都递交了辞呈，理由是 “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住院部的走廊铺着褪色的绿色地砖，缝隙里嵌着暗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几个用指甲划出的歪歪扭扭的 “救” 字格外刺眼。护士站里坐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人，头发油腻地贴在脸颊，见到张晓宇时，眼球突兀地往外凸了凸。

“307 病房在尽头左转。” 她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手指指向走廊深处。张晓宇道谢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塞着黑色的泥垢。

307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尿骚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靠窗的铁床上坐着个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佝偻着身子在墙上涂鸦。

“王建军先生？” 张晓宇拿出记者证，男人猛地转过头，张晓宇的呼吸骤然停滞。男人的左眼球不翼而飞，空洞的眼眶里结着暗红色的痂，右手握着半截磨尖的牙刷柄，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肉。

“它在墙上爬。” 男人咧开嘴笑，露出染着牙垢的牙齿，“你看，它有好多脚。”

张晓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斑驳的墙面上只有凌乱的划痕，像是孩童随意的涂鸦。可当他眨了眨眼，那些划痕仿佛动了起来，扭曲成无数条细小的腿，在墙皮剥落处钻进钻出。

为了获得更多线索，张晓宇托关系混进了夜班护工的队伍。晚上八点，病院的走廊自动切换成昏暗模式，声控灯在脚步声响起时才会亮起，光线惨白得像停尸房的照明。他推着药车在走廊穿行，每个病房的铁门都挂着生锈的铁锁，锁孔里偶尔会透出一只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走过。

“新来的。” 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中年护工拍他肩膀，对方胸前的工牌写着 “李国强”，“记住，十二点到凌晨西点不要靠近西侧楼梯，那地方的灯修不好。”

张晓宇刚想问为什么，李国强己经转身走进了值班室，厚重的木门 “砰” 地关上，像是在隔绝什么。凌晨一点，药车的轮子突然卡在地砖缝隙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弯腰去掰轮子，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垂到脚踝，赤着的脚底板沾着黑色的淤泥。-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声控灯恰好在此刻熄灭，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忽远忽近。张晓宇摸索着找到开关，按下后却毫无反应。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走廊时，女人消失了，只有墙壁上残留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西侧楼梯一首延伸到他脚边。

“滴 —— 滴 ——”301 病房的呼叫铃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张晓宇握紧手里的托盘，推开门。病床上的老人蜷缩成虾米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指着天花板。

天花板的通风口盖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露出漆黑的管道。张晓宇举起手电筒照过去，只看到一片浓稠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趴在管道口，透过网格状的铁栏往下看。

第二天晨会，护士长点到 307 床时，李国强的脸色明显变了。“王建军不见了。” 他的声音发飘，“凌晨查房时还在，刚才去送药，床是空的。”

张晓宇跟着护工们冲进病房，窗户大开着，铁栏杆被硬生生掰弯成菱形，边缘沾着带血的皮肉组织。墙壁上的涂鸦被新的划痕覆盖，这次的字迹清晰得可怕：“它饿了”。

警察来的时候，张晓宇注意到窗台外侧有几排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类的脚掌形状，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爪印，深深嵌进水泥里。负责勘察现场的老刑警蹲在窗边看了很久，起身时脸色凝重：“这栋楼该拆了。”

傍晚换班时，李国强塞给张晓宇半包烟，自己点燃一根，尼古丁的烟雾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恐惧。“十年前，这栋楼是传染病房。” 他猛吸一口，“有个患狂犬病的女人，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了，就在 307 病房。后来她从窗户跳下去，尸体挂在楼下的老槐树上，舌头伸得老长。”

张晓宇的后背泛起寒意，想起王建军空洞的眼眶。“那些失踪的病人，” 他追问，“都和 307 有关？”

李国强的烟头烫到了手指，他甩掉烟蒂，声音压得极低：“第一个失踪的护工说，看到王建军在和空气说话，说什么‘该你了’。”

第三天夜班，西侧楼梯的声控灯彻底坏了。张晓宇推着药车经过时，手电筒的光束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灰尘，像是某种生物的孢子。突然，身后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沙沙” 地刮过地砖。

他猛地转身，光束扫过之处空无一人，只有药车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拖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