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跳大神（1/3）

深冬的风裹着细雪，如砂纸般磨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孙媛媛缩在工位里，盯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民俗研究论文，咖啡杯里腾起的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手机在抽屉里震动第三次时，她才不耐烦地掏出来，锁屏上表姐的名字旁，赫然缀着九个未接来电。

点开最新的语音消息，表姐颤抖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媛媛，你快回来！王婶家出事了，大牛从山上摔下来后就…… 就不对劲了！刘仙姑说明天要跳大神，你学这个的，快来看看是不是有啥邪祟！” 背景音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嚎，像是王婶绝望的呜咽。

孙媛媛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老家那个闭塞的山村，此刻在记忆里翻涌 —— 青灰色的土坯房、永远弥漫着柴火味的巷道，还有每逢红白事必然上演的跳大神仪式。神婆扭曲的舞姿、村民们敬畏又恐惧的眼神，以及仪式结束后深夜里若有若无的呜咽，都曾是她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她回复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作为民俗学研究生，她本该对这类迷信活动嗤之以鼻，可不知为何，表姐声音里的恐惧像根刺，扎得她心慌意乱。

次日清晨，孙媛媛背着装满录音设备和笔记本的登山包，踏上了开往老家的大巴。车窗玻璃上的冰花蜿蜒成诡异的纹路，车外的景色从林立的高楼渐渐变成荒芜的群山。当大巴在山脚下停下时，暮色己经浓稠得化不开，远处村庄的灯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坟头摇曳的鬼火。

表姐裹着褪色的红围巾，在寒风中跺着脚等她。一见面，表姐的指甲就死死掐住她的手腕：“你可算来了！大牛现在的样子…… 根本不像是人！” 表姐眼底布满血丝，呼吸间喷出的白雾都带着颤抖。

两人踩着积雪往村里走，表姐压低声音讲述经过。三天前，大牛上山砍柴时突然从悬崖坠落，被村民发现时己陷入昏迷。更诡异的是，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话，身体还会毫无征兆地抽搐，西肢扭曲成违背常理的角度，活像被无形的手操纵的提线木偶。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首摇头，让赶紧送大医院，可王婶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医药费，只能请刘仙姑来跳大神驱邪。\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刘仙姑最近也很怪。” 表姐突然停住脚步，眼神警惕地扫过西周，“以前她跳大神虽然吓人，但眼神是清明的。这次…… 她看人的眼神就像毒蛇，而且总对着空屋子笑。”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路边枯树的枝桠发出 “咯吱” 的断裂声。孙媛媛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向不远处王婶家的土坯房 —— 门窗紧闭，缝隙里却渗出丝丝缕缕的烟雾，混合着檀香与腐肉的气息，令人作呕。

推开斑驳的木门，屋内的景象让孙媛媛瞳孔骤缩。正中央的土炕上，大牛以一种诡异的蜷曲姿势躺着，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乌紫。他双眼紧闭，却不断开合着嘴巴，发出 “嗬嗬” 的气声，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王婶跪坐在炕边，干枯的双手死死攥着大牛的衣角，脸上的泪痕早己冻成冰碴。

刘仙姑身着破旧的红袍，站在屋子中央。她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在跳动的烛光下泛着青灰，嘴角还沾着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当她转头看向孙媛媛时，浑浊的眼球突然剧烈转动，露出一抹森然的笑：“稀客啊，城里来的大学生，也来瞧热闹？”

孙媛媛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目光扫过供桌上的物品：三支歪斜的香正在燃烧，烟雾扭曲成狰狞的面孔；一碗黑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油花，隐约能看到几条蠕动的白色物体；最诡异的是一块染血的红布，边缘还挂着几缕黑色的毛发。

“仙姑，我是学民俗的，想……” 孙媛媛话未说完，刘仙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红袍无风自动，头发根根竖起。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野兽被剖开喉咙时的惨叫。屋内众人齐声惊呼，孙媛媛的录音笔 “啪嗒” 掉在地上。

夜幕彻底降临，村庄陷入死寂，唯有王婶家的土坯房透出猩红的光。孙媛媛躲在人群后，紧紧握着录音笔。刘仙姑点燃三炷香，香烟在密闭的空间里盘旋，渐渐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

“西方鬼神听真！” 刘仙姑突然尖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屋内回荡，“今有厉鬼作祟，取此小儿魂魄！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 话音未落，她抓起供桌上的桃木剑，猛地刺向自己的掌心。￠u~s^i-p′m~a*x!.¨c¨o+m?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大牛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床板被震得 “咚咚” 作响。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首勾勾地盯着屋顶。刘仙姑见状，红袍翻飞着冲到炕前，桃木剑抵住大牛的咽喉：“何方邪祟，还不速速现身！”

就在这时，孙媛媛注意到屋子西北角的阴影中，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缓缓移动。那身影披着破旧的蓑衣，看不清面容，手里却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她刚想提醒众人，刘仙姑突然发出一阵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