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养老院（1/2）

深秋的风裹挟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张静站在 “安宁养老院” 斑驳的铁门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m¨z!j+g?y￠n′y,.?c*o′m`手机屏幕显示着母亲发来的消息：“静啊，你爸病情恶化，我实在顾不过来，先把你奶奶送这儿住几天……”

铁门 “吱呀” 一声推开，锈迹斑斑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迎接她的是院长陈淑华，这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深灰色制服，笑容却像是贴在脸上的塑料面具：“小张来了？老太太在 203 室，我带你去。”

穿过爬满枯藤的长廊，张静注意到两侧的窗户都蒙着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进来也变得昏黄浑浊。走廊尽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是有人在用生锈的锯子切割空气。路过一间活动室时，她下意识瞥了一眼 —— 十几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墙角，那里摆着一台黑屏的电视机。

203 室的门虚掩着，张静推开时，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腐叶的气味扑面而来。奶奶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小静，你终于来了……”

“奶奶，这里还习惯吗？” 张静蹲下身子，却发现奶奶脚上的拖鞋沾着黑色的泥土，“您去哪儿了？鞋子这么脏。”

奶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相信他们…… 地下室的门……” 话音未落，陈院长端着药盘走了进来，奶奶立刻松开手，瘫回椅子上。

“老人家总爱说胡话。” 陈院长的笑容依旧不变，将药片塞进奶奶嘴里，“该午睡了，小张要是没别的事，可以先回去。-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离开养老院时，张静回头望去，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闪过一道人影。那是个佝偻的老人，白发垂在脸上，穿着褪色的病号服，正用一种说不出的姿势扭曲着身体，贴在玻璃上注视着她。当她再定睛细看，那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摇晃。

当晚十一点，张静被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养老院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模糊的呢喃：“救…… 救我……” 是奶奶的声音！

她立刻驱车赶往养老院。深夜的院落比白天更显阴森，路灯在雾气中晕染出诡异的光圈。值班室里，陈院长正打着瞌睡，听见动静慢悠悠地睁开眼：“小张？这么晚了……”

“我奶奶给我打电话求救！”

“怎么可能？老人家的手机上周就没收了。” 陈院长翻出登记簿，“而且所有老人十点准时服药就寝，这会儿都睡得沉呢。”

张静不顾阻拦冲向二楼。203 室的门从里面反锁，她用力拍门，无人应答。透过门缝，她看见房间里亮着一盏小夜灯，奶奶的床铺上，被子隆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有人蜷缩成胎儿的姿势。

“开门！快开门！” 她的喊声在走廊回荡。隔壁 204 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探出半个身子。老人的脸布满褐色老年斑，右眼蒙着纱布，左眼浑浊得像蒙了层白翳：“别喊了，会吵醒他们……”

“他们是谁？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的味道：“地下室…… 他们在……” 话没说完，陈院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把将老太太推进房间：“刘阿姨又说胡话了。·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小张，你奶奶好好的，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就在这时，203 室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张静撞开房门，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奶奶的床铺空了，窗台上却留着一串黑色的脚印，从窗口一首延伸到衣柜前。她颤抖着打开柜门，里面滚落出一个沾满泥土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粒黑色的纽扣。

第二天，张静以照顾奶奶为由住进了养老院。白天，老人们依旧在活动室里呆坐，有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人反复用指甲抠着轮椅扶手，木屑簌簌掉落。她试图和他们交流，却只换来空洞的眼神。

午后，她在花园角落发现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石阶。铁门挂着生锈的锁，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废弃的储物间。” 陈院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端着给老人分发的苹果，“小张，你奶奶最近精神恍惚，总说地下室有声音，你别往心里去。”

张静接过苹果，却发现果皮上布满细小的裂痕，果肉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咬了一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她强忍着恶心，借口去洗手间，在走廊撞见护工小王正推着餐车。车上盖着白布，但边缘渗出暗红的汁水，滴落的轨迹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这是给老人准备的晚餐？” 她试探着问。

小王脸色煞白，支支吾吾：“是…… 是营养餐……” 突然，餐车下滚出一个不锈钢碗，碗里装着一团暗红色的肉块，还连着几根枯瘦的手指。

张静捂住嘴不敢出声，小王慌忙将碗踢回餐车下，压低声音：“别多管闲事！这里的老人…… 都被他们害了！” 说完推着餐车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