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钓鱼（1/2）

七月流火，蝉鸣声吵得人心烦。/鸿\特~小\说^王′ ~首,发_二牛扛着钓竿，踩着滚烫的土路往村西走去。这个野塘是村里年轻人的秘密基地，水深处墨绿得发黑，据说最深处能吞下一整头牛。老辈人总说塘底镇压着不干净的东西，可二牛不信邪，前阵子他在这里钓上条三斤重的黑鱼，卖了好价钱，今天打算再来碰碰运气。

塘边歪脖子柳树上还系着他上次落下的鱼篓，二牛把马扎往泥地上一放，熟练地挂饵抛竿。浮漂在水面上轻轻晃动，阳光照得他眯起眼。不知过了多久，浮漂突然猛地往下一沉，二牛心头一喜，猛地提竿。钓线绷得笔首，水下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差点把他拽进塘里。

“好家伙！” 二牛咧着嘴，使出浑身力气收线。水面翻起巨大的水花，一条灰扑扑的东西被拉出水面。等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二牛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 那根本不是鱼，而是一只泡得发胀的人手，皮肤惨白，指甲缝里还嵌着青苔。

二牛惨叫一声，松开钓竿跌坐在地。那只手在水面上晃了两下，“扑通” 一声又沉回塘底，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他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裤腿上沾满了泥浆。路过王大爷家时，老人坐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看他这副狼狈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二牛，是不是在西塘钓着啥不该钓的东西了？”

二牛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把刚才的事说了。`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王大爷叹了口气，敲了敲烟袋锅：“那塘啊，民国时是处决犯人的地方，据说有个女犯人被沉了塘，打那以后，总有人说夜里能听见女人哭，还看见水面飘着红嫁衣……”

当晚，二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在窗外轻声哼唱：“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了大门东……” 声音婉转凄凉，像是从水底飘上来的。二牛浑身发冷，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第二天一早，二牛发现自己的钓竿好端端地靠在墙边，鱼篓里还躺着三条鲫鱼，鱼鳃鲜红，鱼尾还在微微摆动。可当他伸手去拿鱼时，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水草，再定睛一看，鱼篓里哪有什么鱼，全是腥臭的水草，水草中间还缠着一缕湿漉漉的长发。

村里开始传出怪事。张家媳妇去西塘洗衣服，回来后高烧不退，嘴里胡言乱语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要拉她做伴；李家小子在塘边玩耍，回来后眼睛首勾勾的，逢人就问：“你看见我的绣花鞋了吗？” 二牛越发觉得心慌，可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再去西塘钓鱼。

这天傍晚，二牛鬼使神差地又来到塘边。夕阳把水面染成血红色，远远看去，就像塘水被煮开了一样。他刚把钓竿放下，水面突然冒出个脑袋，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正是王大爷说的红衣女鬼！女鬼冲他伸出手，指甲足有半尺长：“帮我找鞋…… 帮我找鞋……”

二牛转身就跑，却被树根绊倒。*卡,卡-暁!税,徃_ ,唔/错?内￠容`等他爬起来，女鬼己经不见了踪影。他不敢再回家，跑到村头的土地庙借宿。庙祝是个瞎眼的老道士，听了他的遭遇，从供桌下摸出个铜铃递给他：“明日卯时，带着这个去西塘，铃声响三次，就把铃铛扔进水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二牛握着铜铃来到塘边。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把铜铃系在钓线上，缓缓放入水中。刚数到三，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水面开始剧烈翻滚，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下伸出，死死抓住钓线。

二牛咬着牙收线，随着 “哗啦” 一声巨响，红衣女鬼整个从水里冒了出来。她的嫁衣破破烂烂，脸上爬满水草，脚上却光着，脚趾甲漆黑如墨。铜铃响到第三次时，二牛用尽全身力气把铃铛扔进水里。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我的鞋…… 在塘底……” 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弱。二牛壮着胆子潜入水中，在塘底的淤泥里摸到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红鞋。等他浮出水面，女鬼己经消失不见，只有那双红鞋在水面上漂浮。

二牛把红鞋放在岸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从那以后，西塘恢复了平静，再也没人见过红衣女鬼。但二牛再也不敢钓鱼了，每当路过西塘，他都会想起那只泡发的人手，还有女鬼哀怨的眼神。村里的老人们说，那女鬼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鞋，安心投胎去了，可二牛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永远无法摆脱，那段在西塘钓鱼的恐怖经历，将成为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然而，事情并没有真正结束。三年后的一个雨夜，二牛正在家中熟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在地上汇成小溪。正要关门，他瞥见门口放着个湿漉漉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那双红绣鞋，鞋面上还沾着西塘的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紧接着，二牛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熟悉的哼唱声：“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了大门东……” 歌声戛然而止，一个沙哑的女声说道：“你以为把鞋还我就没事了？我在下面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