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记得吗（1/2）

墨脱吉拉寺后院。*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稀薄的空气带着雪山特有的凛冽，吸进肺里像是吞了一口冰碴子，但阳光又毫无保留地泼洒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暖意。

吴邪就这么躺在院里那把看起来比他还老的木椅上，像一株濒死的植物，努力进行着光合作用。

他轻轻动了动头，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正处在最要命的恢复阶段，新肉疯长带来的麻痒感，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他颈动脉上开派对，比当初被利刃划开的剧痛还要磨人。

王胖子怕他不舒服，特意从喇嘛那儿多要了两个枕头给他垫着，一个垫腰，一个垫后脑勺，那副贴心劲，金牌男护工不过如此。

可事实上，当王胖子在北京炸了个底朝天后，回墨脱一推开吉拉寺的禅房门，看到吴邪那副半死不活尊容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冲上去给他来一脚，再配上一句：“我让你丫作死！”

那时候的吴邪，脸色一种混合了青灰和蜡黄的诡异颜色，嘴唇干裂得像是撒哈拉的地面，呼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

王胖子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只化成一句咬牙切齿的嘟囔。

很明显，狗日的天真离去见马克思就差这么一脚了。

此刻，吴邪眯着眼，望着墨脱那片不含一丝杂质、蓝得让人心慌的天空，脑子自然而然地想起以前，小哥也总喜欢找个高处，或是随便一个角落，就这么仰头看着天，一看看半天。

那时候的吴邪没少在心里吐槽他这是在修仙还是在思考宇宙起源，纯属闲得蛋疼的行为艺术。

可现在，他自己却被迫跟天空和天花板进行着日复一日的深情对视，进行着毫无意义的灵魂交流。

他心想，嘿，这他娘的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呸，莫欺哑巴不会吐槽。

“笃，笃笃，笃。!x!i?a/n-y.u′k~s￠w￠.￠c!o~m′”

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打断了吴邪的神游。

他眼珠子一转，看向声音来源。

王胖子正蹲在他身边，伸出一根肥硕的食指，在木椅的扶手上敲着。

这是他和胖子在这些天里自创的暗语系统，毕竟他喉咙里的声带还在漫长的修复期，医嘱要求绝对静养、禁止发声，否则后半辈子就只能跟人比划了。

这套系统融合了摩斯电码的精髓、节奏大师的打击感和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王胖子刚刚敲出的那串音节，翻译过来就是：“你他娘的是不是又要撒尿了？”

吴邪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眼白多到可以去做一盘炒蛋。

他熟练用眼神传递了“你脑子里除了屎尿屁还有点别的吗”的鄙夷。

王胖子显然读懂了，但他脸皮厚如城墙，毫不在意，指关节再次舞动起来，这次的节奏明显更复杂，更快，像一段说唱的即兴表演：“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那意思是：那你在椅子上蛄蛹个啥呢？

跟上了岸的鱼似的，就差给你配盘花生米了。

吴邪不得不佩服，这死胖子用敲代码的方式还敲出俏皮话，真是难为他那被猪油蒙了的心了。

他定了定神，抬起自己还能动弹的右手，用食指在另一边的扶手上，慢条斯理地敲了回去：“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你为什么不首接说话？

王胖子愣住了，随即一拍大腿，揉着自己那微红的指关节，破口大骂：“靠！胖爷我给忘了！他奶奶的，我说怎么敲得我指头都快冒烟了！天真，你这破椅子什么木头做的？金丝楠木还是海南黄花梨？敲起来真他娘的疼，这得值不少钱吧！”

吴邪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一个“呵”的口型，配合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王胖子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屁股坐到院子正中的张起灵的石雕底座上，掸了掸上面的积雪，一副要开重要会议的架势：“来来来，咱哥仨好好谈谈心。2?%零%{1点?*}看=?书o[? μ首-_发-当然，主要是胖爷我说，天真你就负责敲，小哥呢，就好好听着。”

吴邪闻言，看向王胖子，将眼神里的疑惑凝聚成了一句话：你想放什么屁，请首接说。

“你可别跟我装傻充愣，”王胖子双手往粗壮的腰上一叉，下巴一扬，活像个来找茬的村霸，“胖爷我可都看见了，你小子天天趁我给你打饭的功夫，在院子那边的雪地上划拉，写的那是个啥玩意儿？还特意找那犄角旮旯，生怕我看见，别以为雪化了就死无对证了！”

吴邪怔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视线越过胖子宽厚的肩膀，落在他身后张起灵的雕像上。

王胖子一看他这死样，嗓门提高，“嘿！你看小哥干啥？你别告诉我你写的那个张是小哥的张？”

他说着，还真就煞有介事地转向那尊沉默的石像，“小哥，你说，你信他吗？”

石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