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妆夜行（1/2）

雨丝细密如针，刺破了南浔古镇昏黄的灯火。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倒映着两岸白墙黛瓦的模糊轮廓，蜿蜒的河道像一条墨色的绸带，沉默地吸纳着从天而降的凉意。这本该是江南水乡最富诗意的时刻，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乌篷船静悄悄地泊在石埠头，船篷上滴落的水珠砸在船板上，声音空洞得吓人。

陆沉踏着湿滑的石板走进福安里巷口时，浓烈的劣质檀香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几乎盖过了雨水和河水的气息。他皱了皱眉，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墙角青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条狭窄的巷弄。

巷子两旁的明清老宅门窗紧闭，唯有临街的几扇雕花木窗缝隙里，透出一点微弱而摇曳的烛光。更多的，则是门楣上、窗棂边、甚至门环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黄纸朱砂的符咒。雨水将部分符咒晕染开，红色的墨迹像凝固的血泪，顺着斑驳的墙面缓缓流淌下来。空气里除了檀香，还隐约飘荡着一种陈腐的、类似铁锈和烂泥混合的腥气，若有若无，却顽固地钻入鼻腔。

“陆专员！”一个穿着藏青色雨衣、脸色煞白的中年警察从巷子深处快步迎上来，正是当地派出所的赵所长，他嘴唇有些哆嗦，“您可算到了！这…这实在太邪门了。”

“情况。”陆沉的声音低沉平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瞬间压住了赵所长声音里的惊惶。

赵所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向巷子深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小院：“都…都在里面。,3¨芭?墈·书~徃- -首`发′福安里17号，‘枕水人家’客栈。今早打扫的阿姨发现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七个人！六个是住店的游客，还有一个…是客栈老板老吴。都还喘气，就是叫不醒，跟…跟丢了魂儿似的！”

陆沉脚步未停，径首朝17号院走去。院门大敞着，里面人影晃动，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碌。几盏大功率的应急灯将小小的天井照得亮如白昼，也清晰地照亮了地上覆盖着防水布的几具躯体，以及天井中央那口爬满青苔的古井。

空气中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在这里陡然变得浓重起来，源头似乎就在井口附近。陆沉的目光掠过地上昏迷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他们暴露在外的肢体上——手腕内侧，都赫然印着一个约莫硬币大小的图案。

他蹲下身，小心地揭开最近一位年轻女游客手腕处的衣袖。灯光下，那图案清晰可见：一对首尾相衔的鸳鸯鸟，线条并非传统的工笔或写意，而是由极其细微、闪烁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像素点构成。鸳鸯的形态栩栩如生，羽毛的纹路、喙的弧度都精确无比，甚至能看出羽毛边缘细微的锯齿感，却透着一股生硬的、非自然的电子质感。它们缠绕着，构成一个完美的闭环，像一枚被强行烙印在皮肤上的电子纹章。触手微凉，带着一种不属于人体的低温。

“所有昏迷者，左手腕内侧都有这个。′d,a~w+e/n￠x?u/e¨b/o`o!k-._c·o′m*”赵所长凑过来，声音发紧，“法医初步检查过了，不是纹身，更像是…某种能量烙印，或者皮下植入的微型显示装置？搞不清楚。更怪的是…”他指了指天井角落那口古井，“您闻到的怪味，源头就在那儿。”

陆沉起身，走到井边。青石井栏湿漉漉的，靠近井口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正散发着那股浓郁的腥甜铁锈味。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探测仪——一个巴掌大小、边缘泛着哑光的黑色方块。指尖在侧面一划，仪器无声地展开成三棱柱形态，顶端的微型探头射出一道扇形蓝光，精准地扫过那片暗红区域。

探测仪内置的微型屏幕瞬间亮起，一行行冰冷的分析数据飞速滚动：

【采样分析：未知复合有机-无机胶质混合物】

【主要成分：高浓度铁离子、异常蛋白质聚合物、纳米级硅基微粒、微量神经递质类似物】

【状态：高度活性化、强腐蚀性（pH≈1.8）、持续释放类信息素（模拟“费洛蒙-恐惧/悲伤”波段）】

【警告：检测到微弱生物电信号残留，疑似人工合成生命基质】

“电子符咒…活性腐殖质…还有这个。”陆沉的目光再次落回昏迷者手腕上那冰冷、精致的电子鸳鸯烙印。民俗的恐惧载体被强行嫁接了科技的冰冷触手，一种荒诞而危险的扭曲感油然而生。他想起局里档案中那些语焉不详的早期记录，关于一些试图用科技“保存”或“激活”民俗传说的疯狂实验。

“陆专员！小心！”赵所长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

几乎在同时，陆沉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恶意的窥视感毫无征兆地从那口幽深的古井中汹涌而出！那不是视觉上的注视，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利爪，狠狠攫住了他的意识。探测仪屏幕上的数据流骤然紊乱，发出刺耳的蜂鸣！

“嗡——！”

天井里所有的灯光——应急灯、手电、甚至医护人员佩戴的头灯——在同一时间疯狂地明灭闪烁起来！光线扭曲、拉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白墙和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