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罚坐 到天亮（1/4）

夜色浓稠，窗外只剩零星灯火。?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客厅里，最后一点茅台酒香混着凉掉的饭菜气息，在暖黄的灯光里浮沉。

姜书雅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抽走了，眼皮沉得如同坠了铅块。

一整天的兵荒马乱在脑海里翻腾：天不亮就陪着陆辞去医院做胃镜，看着他被那根细长的管子折腾得脸色发白，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揪紧；

中午没捞着合眼，强打精神陪着公婆说话解闷；晚上又陪着公公小酌闲谈，聊得倒是开怀，心里因为陆辞憋的那点气也散了大半……

此刻，疲惫和酒精双重夹击，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像塞满了一团湿透的棉花。

“爸，真不能再喝了，”她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重的倦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小酒杯，“早点歇着吧。”

公公带着几分酒后的爽朗笑意，大手一挥：“行啦，丫头也累坏了，快回屋！这儿甭管了。”

姜书雅几乎是凭着本能，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客厅外挪。

胃镜报告单显示陆辞只是浅表性胃炎，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另一半却空落落地悬着——他人呢？一整天，除了在医院那会儿，她好像就没怎么见着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混杂在浓重的困意里，悄然滋生。

她在寂静的房子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主卧门缝里没有灯光，书房也是空的。

最终，一点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亮光，还有压得极低却依旧能听出咬牙切齿的嘟囔声，从走廊尽头那个小小的杂物间门缝里泄了出来。

她轻轻推开门。

逼仄的空间里堆着些旧纸箱和闲置的电器，昏暗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亮陆辞的半边脸。

他背对着门，宽阔的肩膀微弓着，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时不时还爆出一句低低的国粹：

“靠！这都什么队友？会不会玩？！”

屏幕上是激烈的游戏战场，光影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跳动。一股无名火“腾”地就窜上了姜书雅的心头。

她陪他在医院担惊受怕一整天，回来又累死累活，他倒好，躲在这里精神百倍地鏖战沙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和火气，走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紧绷的肩头。

陆辞猛地一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飞快地摘下一边耳机，扭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被游戏激起的亢奋红潮和一丝被抓包的猝不及防：

“嗯？书雅？……你们喝完了？”

他视线扫过她明显疲惫不堪、眼神迷离的脸，语气放缓，甚至带上点讨好，

“你……陪我一会儿呗？我再玩会儿，就一会儿，这局关键！”

姜书雅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累？他居然还问得出来？

她看着他屏幕上闪动的光影，胃里那点茅台酒液似乎在翻涌，烧灼着喉咙。

她想发火，想质问，想把他从这破椅子上拽起来，可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脑子被酒精和困倦搅成了浆糊，连生气都提不起力气，只剩下沉甸甸的失望和一种被彻底忽略的冰凉。

“……可是，”她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我想睡觉。`s·h`u*w-u-k+a*n￠.`c?o?m!”

陆辞愣了一下，仔细端详她的状态——眼神涣散，脸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站姿都有些摇晃。

他眉头习惯性地拧起，那是他思考或者评估状况时的表情，带着点军人的审视意味，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姜书雅仅剩的力气都差点溃散：

“呃？什么意思？……有什么‘需求’吗？”他顿了顿，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带着点迟疑和某种首男的试探，“你这状态……确定能受得住？”

需求？受得住？

姜书雅被这虎狼之词砸得眼前发黑，仅存的那点火星子也被酒精彻底浇灭。

她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巨大的困倦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情绪。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只想找个地方把沉重的身体放下来。

“……没有，没有，”

她含混地嘟囔着，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在陆辞椅子后面那一小块勉强能落脚的空隙里，摸索着坐了下去。

身体一挨着冰凉的地板，脊背靠上同样冰凉的墙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她甚至没顾上调整姿势，只是把沉重的脑袋往墙上一歪，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你玩吧……我……在这儿陪你……”

下一秒，浓稠如墨的黑暗便彻底吞噬了她。

陆辞看着屏幕上激烈的战况，又回头瞥了一眼靠着墙角、呼吸己经变得均匀绵长的妻子，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困惑，

但很快被游戏里队友的呼喊拉了回去。“行！”

他痛快地应了一声，语气甚至有点美滋滋，重新戴上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完全沉浸在了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