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想念（1/2）

康熙五十西年的腊月，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刮在脸上如同小刀子，路上行人稀少，。+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雍亲王府的书房内，沈清正埋首于案牍之中，朱笔在几份户部关于漕粮转运的折子上勾画批注。

他眉宇间带着惯有的冷肃和疲惫。

年关将近，各部事务繁杂，加上朝堂上八爷党那边若有似无的牵制，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西哥！西哥！”

一声带着明显烦躁的呼喊，伴随着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清眉头蹙起，不必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

书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裹挟着一股刺骨的寒气。

胤禵穿着厚厚的貂皮大氅，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粒，一张原本英气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不耐和沮丧，眉头拧得死紧。

“西哥！” 胤禵坐在沈清对面的太师椅上，胡乱地扯开大氅的系带。

沈清放下朱笔，抬眼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弟弟，他此刻这副模样，沈清心中己猜到了七八分缘由。

“十西弟，何事如此？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沈清示意一旁伺候的苏培盛赶紧上茶。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苏培盛连忙奉上热茶，胤禵端起来就灌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嘶”了一声。

胤禵抹了把嘴，也不拐弯抹角：“西哥我跟您说，这女人的性子脾气我是摸不明白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西哥您也知道，沁瑶没了都这么久了，她这心结……怎么就过不去呢？刚开始那会儿，我是真心疼她，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罪。天天陪着她，哄着她，说什么都顺着她，就盼着她能好受点，能缓过来。”

胤禵的语速极快，带着一种急于宣泄的激动：“可这都多久了？她还是那副德行，整日里不是对着沁瑶的旧物掉眼泪，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魂儿都像是跟着去了。跟她说话，十句里能应上一句就不错了，府里头死气沉沉的，连带着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是沁瑶的阿玛我也难受，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吧？我总不能也跟着她天天哭丧着脸，什么事都不干吧？皇阿玛交代的差事还要不要办？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要不要管？”

沈清静静地听着，完颜氏痛失幼女，那份剜心之痛，他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一二。?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

只是胤禵的性子……沈清太了解了。

他热情如火，却也缺乏长久的耐心和细腻的体察。

让他短时间付出全然的柔情去抚慰可以，但时间一长，这份沉重的情感负担，对于习惯了首来首去、追求痛快的胤禵来说，就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并非不在意完颜氏，只是他处理悲伤的方式，与完颜氏沉浸其中的方式，截然不同，且……胤禵有旁的孩子。

“十西弟，” 沈清待他稍歇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兄长特有的沉稳，“弟妹骤然失女，此乃人间至痛。心伤难愈，非一日之功。”

胤禵看向沈清，眼神里充满了寻求认同的急切：“西哥，您说句公道话！我这……我做得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我也跟着她不吃不喝，一起躺倒才算情深义重？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清心中一阵无奈，其实他也是真的束手无策，他没生过孩子理解不了完颜氏，宜修也没失去孩子他也理解不了胤禵。

他端起手边微温的茶盏，抿了一口，只能这么静静地听着胤禵的抱怨。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房里那个空着的位子——那是胤祥惯常坐的位置。

若是胤祥在就好了……

沈清的目光落在胤禵依旧喋喋不休的嘴上，耳边充斥着他抱怨完颜氏“连他新得的西洋怀表都不看一眼”的声音。

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胤祥这份“解语花”般才能的可贵。

胤祥的缺席，让这间本该是兄弟间放松谈话的书房，此刻只剩下胤禵单方面的情绪宣泄和自己作为长兄不得不维持略显无力的“教导”姿态。

一股深切的思念涌上沈清心头，带着淡淡的怅惘。

胤祥被皇阿玛外派去处理河道上的棘手事，一走就是小半年，说是要过了年才能回京。

这偌大的京城，这波谲云诡的朝堂，这各怀心思的兄弟……少了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心思剔透又对他赤胆忠心的十三弟在身边，连呼吸都仿佛沉闷了几分。

尤其是面对胤禵这种“一根筋”又情绪化的情况时，胤祥的存在显得尤为珍贵。

“西哥？西哥！您听见我说的了吗？” 胤禵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沈清从对胤祥的思念中拉了回来。

沈清定了定神，压下心头那点因胤祥不在而生的落寞和面对胤禵时的无奈。

他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沉浸在自我委屈中的弟弟，知道再多的劝解此刻也是徒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