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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唱碑》(2/8)
个破布口袋,在清晨冰冷的空气里,慢悠悠地转着圈。
就在尸体下面,那块惹祸的古碑,静静矗立着。碑身上那些古老的刻痕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新的裂纹。细细的,歪歪扭扭,像一条狰狞的黑色蜈蚣,正从碑顶一个不起眼的、似乎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掉一小块的缺口处,贪婪地向下蔓延、分叉。裂纹所过之处,原本模糊的碑文显得更加破碎难辨。
李宝库吊死那天的后晌,我实在憋不住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恐惧和强烈好奇的东西,像小虫子一样在我心里钻。趁着天擦黑,村里人还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的空档,我像只偷食的耗子,贴着墙根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村口。远远地,我就看见那棵老榆树下黑黢黢的影子,还有吊在树杈上那个随风轻轻摇晃的轮廓。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我下意识地就想掉头跑。
可就在这时,那声音来了。
咿……咿咿……呀……
不是风,绝不是风。那声音贴着地面爬过来,钻进耳朵眼儿,黏糊糊,冷冰冰。就是那古碑在唱!声音比前几天晚上听到的似乎更清晰了一点,也更近了,仿佛就在我耳朵边上哼唧。
我两腿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一步也挪不动。恐惧死死攫住了我,可又有一种诡异的魔力,钉住了我的脚后跟。那咿咿呀呀的调子钻进脑子里,像无数只冰凉的小手在里面乱搅,搅得我天旋地转,恶心得首想吐。我拼命甩头,想把那声音甩出去,可它反而更清晰了,不再是含糊的呜咽,渐渐凝成……凝成了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线!
苍老,虚弱,带着临去前那种断断续续的喘息,是我爹的声音!紧跟着,是我娘那细弱游丝、带着无尽忧虑的调子。他们的话语,穿透了咿呀怪调,像冰冷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耳膜:
“……柱儿……别……别信你叔……”
“……是他……是他贪了……买药的钱……你爹才……才没撑住……”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随即又被滚烫的愤怒和冰冷的绝望塞满。三年前那场要命的伤寒,爹娘前后脚走了。临死前,是二叔跑前跑后,说药贵,钱不够,最后爹娘还是没熬过去。二叔红着眼睛拍着我的肩膀,说柱子,以后叔管你!我信了,一首把他当亲爹一样孝敬!可这碑……这碑唱的……是爹娘最后的话?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呕出来。脑子里全是爹娘临终时蜡黄的脸,和二叔那张看似忠厚的面孔。恨意,像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我猛地转过身,眼睛充血,像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跌跌撞撞地朝着二叔家的方向冲去。什么吊死鬼李宝库,什么邪门石碑,全他妈的滚蛋!我要去问个明白!问个清楚!
村子彻底疯了。`s,w¨k~x¨s_w/.,c~o^m¨古碑那咿咿呀呀的鬼哭,不再是夜里才有的动静。它像是瘟疫,无时无刻不在村子上空盘旋,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钻进最隐秘的心缝里。
李老倔家最先炸了锅。李宝库的尸首还挂在树上,李老倔那守寡多年的弟媳妇就披头散发地冲进他家院子,指着李老倔的鼻子破口大骂,骂词污秽不堪,句句都带着血。她说她听得真真儿的,那碑唱了,唱李老倔年轻时扒过她家的墙头!李老倔那张死人脸第一次裂开了缝,抄起顶门的杠子就砸了过去,弟媳妇尖叫着抄起剪刀……等几个吓破胆的邻居哆嗦着把他们拉开时,弟媳妇胳膊上豁了个大口子,李老倔脸上也多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院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罐、撕烂的衣裳、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在惨淡的日头下泛着诡异的光。
紧接着是村东头的赵寡妇。她像中了邪似的,深更半夜举着把劈柴的斧头,红着眼珠子堵在邻居张木匠家门口,嘶声哭嚎着要劈了张家新过门的小媳妇。她说那碑唱了一夜,唱张家那小媳妇是狐狸精托生的,专门吸她家男人的阳气,咒她儿子活不长!张家男人出来阻拦,被赵寡妇一斧头劈在肩膀上,血溅了半扇门板。凄厉的哭喊、愤怒的咒骂、绝望的哀嚎,还有那始终若有若无、如影随形的咿呀鬼唱,成了村里唯一的“热闹”。白天也如黑夜,家家门窗紧闭,可那门板后面,是猜忌的毒眼,是磨得锋利的柴刀,是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喘息。往日里鸡犬相闻、邻里帮衬的村子,几天之内就变成了一口沸腾着怨恨、猜忌和随时准备喷发的暴力的毒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一种比粪坑还令人作呕的戾气。
我二叔家的大门紧闭着。我像一头红了眼的狼崽子,用尽全身力气,肩膀狠狠地撞在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上。“哐当”一声巨响,门栓断裂,门扇猛地弹开撞在土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堂屋里黑乎乎的,只有灶膛里一点将熄未熄的余烬,勉强映出二叔佝偻着背、缩在炕沿边的影子。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血丝,看到是我,那眼神先是惊愕,随即像被火烫了一样猛地缩回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躲闪。
“柱子?你……你咋……” 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手指神经质地抠着炕沿的木头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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