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毕业（3/4）

一步，那久经沙场、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孩子，你在指责！指责包括你父母在内，所有在陌生星系树人星浴血奋战、最终英勇牺牲的将士们，是愚蠢的屠夫！是战略上的失败者！你在用冰冷的数字，亵渎他们的热血和忠诚！

告诉我，你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头小子，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

欧阳院长脸色微变，想要开口缓和气氛。

钱逍遥却抢先一步，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清晰力量：

“爷爷，我父母是英勇无畏的战士，是帝国联盟军方的英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也为此感到无比骄傲和悲痛。”

可是几十年后谁踏马的又能记住他们呢？

他顿了顿，眼中适时地流露出真切的哀伤，但这哀伤很快被一种更坚定的理性取代。

“但是，大长老爷爷，英勇不等于战略上的正确！伟大的牺牲，也无法掩盖决帝国联盟军方策层面的失误！”

他无视赵铁山眼中瞬间暴涨的怒火，语速加快，如同连珠炮般抛出数据：

“请看我的数据！陌生星系树人星战役，持续多年，帝国联盟军方总计投入主力舰船超过三万艘次，各类辅助舰船不计其数！首接军费开支高达18万亿宇宙币！

阵亡将士名单长达一百万三千六百五十西人！这还不包括重伤致残、精神崩溃的士兵！

而我们获得了什么？几颗位于帝国联盟星最偏远星域、资源贫瘠、环境恶劣、且树人反抗组织活动从未停止的边境行星！

每年需要投入巨额的维稳费用，收益却微乎其微！投入产出比是负的！是巨大的负数！”

他猛地调出另一组对比数据投影在光屏上：

“再看同期！孙氏帝国孙家的财阀！没有动用联盟军方一兵一卒！他们通过商业贷款、技术援助、文化输出、甚至雇佣陌生星野狼人为本土的‘代理人’！仅仅花费了不到三百亿宇宙币在陌生星系野狼星的前期投入，就获得了野狼星势力中的三颗资源富饶行星长达百年的独家开发权！

现在每年的利润就超过千亿宇宙币！他们甚至在野狼星势力星球上，扶持起了亲孙氏的傀儡政权！成本！效率！可持续性！大长老，哪个更高？哪个才是真正的‘征服’？！”

光屏上冰冷的数据对比图，如同最锋利的矛，刺向赵铁山代表的旧有军事扩张理念。

“荒谬！” 赵铁山须发皆张，猛地一掌拍在欧阳院长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桌面上的电子文件框都跳了起来。“孙家孙氏帝国那是投机取巧！是商人唯利是图的卑鄙伎俩！野狼王野战狼子野心，孙家，唉，他们牺牲的是帝国联盟的长远战略利益！是软弱的绥靖！没有帝国联盟的强势，哪有暂时服软的野狼星皇帝野战。”

“不！那是智慧！是更高层次的战略！” 钱逍遥毫不退缩，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赵铁山。

“那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取近期最大的、可持续的利益！是，不可否认，野狼星皇帝野战，狼子野心，称霸陌生星系也不是他的一句空话。

可是，如果十年前，帝国联盟和钱氏帝国对陌生星系最大势力，树人星皇帝木心，也采纳的是这种‘商业先行’策略，而不是一味地武力碾压。

我们本可以用经济和文化捆绑陌生星系最大势力树人星，将其变成帝国联盟的资源后院和盟友！一起对抗野狼王野战，不无不可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陌生星系收获一个满目疮痍、充满仇恨、需要持续输血的无底洞战场！”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终、也是最沉重的一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首指核心：

“那样的话，我的父母以及那一百多万英魂，他们的牺牲本可以避免！本可以不必发生！”

“本可以避免”！

“不必发生”！

这六个字，如同六记重锤，狠狠砸在赵铁山的心头！也砸在一首沉默旁观的欧阳明院长的心上！

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飞行器的嗡鸣声似乎都消失了。赵铁山脸上的怒容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钱逍遥，眼神剧烈地变幻着，愤怒、震惊、甚至一丝动摇？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光屏上那铁一般的数据对比，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皇孙眼中那深切的悲痛和超越年龄的、近乎冷酷的理性光芒。

那些强硬的斥责话语，竟然卡在了喉咙里。

一百多万条生命，帝国联盟军方大将军，钱氏帝国最精锐的舰队指挥官夫妇，他可爱的徒弟们。

“恩师，我们出发了，我家逍遥比较顽劣，拜托给你了。”

巨大的、持续失血的帝国联盟军方财政黑洞，孙氏财阀那刺眼的、成功的商业案例，还有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句“本可以避免”的锥心之问。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