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茶笼在红泥炉上发出细响,皇后用象牙茶则舀出金澄澄的茶末放入青玉茶盏里,滚水一冲,满室桂花香。
皇后将茶盏推到他面前:“皇上尝尝臣妾的手艺。”
魏晔撑着头看皇后泡茶,水汽袅袅里生出岁月静好,他伸手握住皇后的手:“萦萦沏的自然是最合我心意的。怎地不见你戴我前几日差人送去的桂簪,可是不喜欢?”
那簪子上的九簇金桂用累丝工艺空镂而成,花蕊处缀着滇西进贡的蜜蜡珠,簪脚藏有机关,行走时桂叶轻颤如被秋风吹拂,是殿中省的匠人新制的。
他一看就让安福给皇后送去了。
“皇上送的,臣妾哪有不喜欢的,只是……”皇后叹了口气,“五皇子刚刚没了,臣妾心里也不好受。”
魏晔又瞧了一眼,皇后这几日确实穿得素净了些:“你是皇后,不必如此。·小^说^宅\ ^更`新′最.全¨”
皇后回握了一下魏晔的手,轻声道:“他虽不是臣妾亲生的,可他终归要叫臣妾一声‘母后’,再说他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伤心,臣妾又岂能不难过。”
魏晔拍了拍她的手,皇后笑道:“不说这个了,今日天气极好,御花园西角那株老金桂还开着,皇上若是无事,陪着臣妾去走走?”
正好政事处理完了,魏晔哪有不应的,换了身衣裳就和皇后去了御花园。
那株老金桂生在御花园最僻静的西角,树干粗粝如龙鳞,传闻还是太祖年间植下的。
魏晔和皇后站在树下,正有风过,碎金似的桂花扑簌簌落了满身。
孩子们的喧闹声穿过墙传来,魏晔看了一眼,安福躬身道:“几位小殿下正在上骑射课。”
皇后来了兴致:“不如咱们偷偷去瞧瞧?臣妾记得皇上当年可是百发百中,在一众皇子里是最出挑的。”
听着皇后语气里的骄傲,魏晔眉眼染上了缱绻:“皇后记性真好。”
两人绕过宫墙,站在门口往场内看去。
孩子们背对着他们,一时没有发现,授课的武师倒是瞧见了,安福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就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7~8*x,s\w?.+c,o*m,
武师捏了把汗,教起人来越发用心,生怕被魏晔揪了错处。
大皇子体弱,勉勉强强拉开了弓,那箭轻飘飘地出去,半道上就落了下来,他却累得己经拉不动第二下。
二皇子拉开了弓,箭也中了靶,但却偏的厉害。
倒是西皇子将小弓拉满如月,“嗖”地一下正在靶心,连皇后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这一下叫场内的人都发现了他们,纷纷过来请安。
西皇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晔,他想装没看见都难,只得夸了一句:“方才那一箭极准。”
夸了一个,就不能不顾及其他两个,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就叫孩子感受出不同来。
瞧见大皇子满脸通红,魏晔道:“如今己然能拉开弓了,可见私底下用了功,但要记得循序渐进,身子可吃得消吗?”
“回父皇,儿子近来身子好很多了。”大皇子笑道,“儿子会注意的。”
“嗯。”魏晔点点头,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后却察觉出不对劲来,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沉了脸色:“二皇子,你可知错?”
二皇子懵了,倒是他身边伺候的奴才和伴读都跪了下来。
魏晔见他全然不知的模样彻底发了火:“你的五弟刚过世,宫中上下都为他伤心,你大哥和西弟都穿得素净,你却如此招摇!”
也不怪魏晔发火,二皇子今日穿了一身银朱色的窄袖罗袍。
大皇子赶忙跪了下来,伸手扯着二皇子也跪下:“父皇息怒,是儿子这个做哥哥的疏忽了。”
他怎么会疏忽呢?这身衣裳是外祖母进宫的时候带来的,早上二皇子穿这一身的时候就被他拦着换了,谁知下午上课前他又回去换了,还故意等到要上课的时候才进来,再想换也来不及了。
本来想着上完课就押着他回南苑,谁知偏偏今日魏晔来了。
有了前两次的事,二皇子如今看着魏晔就发怵:“儿子知道错了。”
魏晔当即叫人把贴身伺候二皇子的内侍拉下去打了二十杖扔进罪奴司,伴读也挨了五下,他尤不解气,指着二皇子呵道:“糊涂东西,给朕滚回去抄五遍《孝经》。”
在场伺候的人都惊着了,皇上这是在说二皇子不孝?一个不孝的皇子日后……
皇后赶紧拦住:“二皇子还小呢,皇上就是再生气也要慢慢教。”
魏晔心中的火却越盛,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