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第一天（2/2）

一口？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借口，连嘟嘟这种小狐貍崽子都骗不过去。

这该死的害人的胜负欲！

景纾茵终于支起身子，离开了季暄些许，眨了眨眼睛，思索着什么样的理由听起来比较真诚。

季大人，你的唇很软很好亲？

更像登徒子调戏良家子了。

季暄面上嫣红一片，耳垂都充了不少血，他移开脸，只丢下了句“你好好休息”，便逃也似的推门跑了。

呼，倒是省了她一通胡乱解释。

*

入宫面圣的路上，凉风习习，季暄火烧似的脸上热意稍减，但方才的一吻总在他眼前反复，耳尖的热烫总是下不去。他手指抚上自己的唇，垂眸强作镇定。

国贼未除，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季老师，你想起来了——”钟离旭看着跪在御书房中央的季暄，面露惊诧，随即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不多时又变成了愧意，“是朕不好，若非是三年前听从季老师的劝谏，没有一意孤行深入漠北大营，何以至此！”

“这些年一直没有将前事一一告知，朕……”

季暄再拜，“陛下圣明，自有考量。而且以臣当日的情状，便是陛下提前告知于臣，也未必不会走漏风声，反倒有可能叫那老贼发现陛下并未彻底为他所控，情急之下狗急跳墙，反倒棘手。”

季暄有些欣慰，“陛下这几年沉稳了不少，为人处事都更细致周全，想必先帝若泉下有知，必定欣喜。”

“是季老师替朕受了那杯药酒，否则我西楚便真要落入那宁贼手中，没有季老师，便没有朕今日。”钟离旭眼神闪烁，这一刻在想起一切的季暄面前，他终于可以像从前还是太子时一样，说出心里话，把经年积攒的愧疚怨悔尽数倾倒而出，他亲手扶起季暄，“快起来。”

季暄看着眼前终于羽翼渐丰的陛下，这个在他面前仍保有一丝少年气的君王，“陛下，此时还不是总结往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清算宁博翰，还朝堂一个清净，给先帝和众多因此贼而死的人一个交代。”

“爱卿所言甚是。”钟离旭擡眸，眼中燃起星火，“忍了三年，心头的刺终于到了一举拔除的时候了。”

“宁博翰在朝中这几年根深蒂固，势力庞杂，要一夕之间拔干净比较困难，但擒贼先擒王，拿下首恶之后事情就会容易很多。”季暄与钟离旭来到京城地图前，“郢都内布防少有变动，主要变量是禁卫军和城外大营的驻军，若是动手，宫内可能会有动荡。同时，城郊大营那边短暂的动乱也必须同时压下。”

“这两个月来，漠北太子和东衍熙王均出使郢都，若以保障外使安全，加强巡防为由，可以预先调动兵力，守备在这里，以备不虞。”季暄指了指地图的一，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宫内太和门处也需加强兵防，此地最有可能成为宁党在反扑时攻击的重点。还有兴安门，内外宫之间连接的地方也需要尽量多布防卫。”

钟离旭顿首。

季暄讲完京城布防，之后对逆党的抓捕，还有宁博翰这些年罪状的搜集，不觉天色已晚。君臣二人秉烛夜谈，基本结束时季暄开口，“陛下，此番剿除宁贼十分凶险——”

“朕肯定要坐镇宫中，否则宁博翰如何肯入这天罗地网？”钟离旭弯唇，随即又敛了笑意，叹了口气，“只有念薇的安危，朕是始终不放心的。”

季暄看着眉头逐渐皱起的君王，撩了衣摆行礼，“臣有一人，或可举荐给陛下。”

钟离旭挑眉。

“景将军之子，景小校尉景凌昀。”

“看来我与季老师，倒是想到一块去了。”钟离旭展眉，“景校尉正是适婚的年龄，这么多年倒是耽搁了。等这次清除完叛党，朕便给他升一升军职，好给他些底气跟心上人求亲。”

季暄闻言愣了愣，莞尔，“那臣便代他先谢过陛下了。”

钟离旭将目光从烛火上移开，看向季暄，笑得狡黠，“现在还早，以后自然有季卿谢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