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稳稳的幸福（1/3）

淮南·苏文公寓·卯时初 05:00

布丁的爪子搭在苏文的拖鞋上，湿漉漉的鼻头蹭着她的脚踝，喉咙里滚出细弱的呜咽。/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苏文蹲下身，掌心贴上它的额头——烫得吓人。

“布丁？”她轻轻唤它，手指拨开它耳后绒毛，那里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狗不会说话，但生病的狗连呼吸都透着委屈。布丁蜷缩在窝里，眼皮半垂，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像被雨淋透的旗。

苏文翻出体温计，金属头沾了凡士林，轻轻塞进布丁后腿内侧。布丁没挣扎，只是低低呜了一声，像是认命。

——动物的爱最纯粹，痛也不叫，怕你担心；人类的爱最矛盾，明明心疼，却在伤害后才懂得低头。

体温计“滴”的一声：39.8℃。

苏文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拨通宠物医院电话。窗外，天还没亮透，淮南的晨雾像一层纱，裹着尚未苏醒的街道。

她看了眼手机——06:30的高铁，合肥。简浩今天有复健评估。

——人总是这样，被爱撕扯成两半，一半留给责任，一半留给愧疚。

合肥·简家别墅·辰时初 07:00

简父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得像某种审判。

简母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没加糖，没加奶，己然冷透。她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却没喝。

“昨晚睡得好吗？”简父问，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简母没抬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剥落了一小块，像一块结痂的伤口。

“浩儿今天复健，你去吗？”他又问。

简母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刀。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简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西装袖口下的腕表反射着晨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

“别碰我。”简母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你嫌我乳房切了，嫌我老了，嫌我身上有药味——那就别碰。”

简父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婚姻最残忍的，不是背叛，而是连触碰都成了施舍。

简母站起身，咖啡杯“咔”地一声搁在桌上，杯底沾着一圈褐色的渍，像干涸的血。

“我不会离婚。”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爱跟那个贱人怎么玩都行，但我不会让她进这个家。”

简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有些战争没有赢家，只有谁输得更难看。

合肥·安医附院病房·辰时末 08:00

苏文站在病房门口，手指蜷了蜷，塑料袋窸窣作响。

她怀里抱着保温桶，米酒汤圆的甜香从缝隙里渗出来，混着另一袋牛肉汤的醇厚气味。简浩爱吃的，她都记得。!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门没关严，从缝隙里能看到简浩的侧脸——瘦了，下颌线如刀削般分明，胡茬泛青，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正盯着窗外，目光落在远处某片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指节绷得发白。

苏文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爱有时候很轻，不过是一碗汤的温度；有时候又很重，重到你连推门的勇气都要攒很久。

简浩听到声音，没回头，只是手指微微一顿。

“来了？”他的声音很低，像磨砂纸擦过木屑。

苏文没回应，只是走到床边，把保温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盖子没拧紧，一缕白雾袅袅升起，米酒的甜味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撕开一道口子。

“米酒汤圆。”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还有牛肉汤，你爱喝的那家。”

简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仍旧没看她。

“我不饿。”

苏文的手指蜷了一下，指甲抵进掌心。她没说话，只是拧开保温桶，热气一下子扑上来，熏得她眼眶发烫。

汤圆浮在米酒里，糯白的圆子微微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黑芝麻馅。她拿勺子轻轻搅了搅，甜香更浓了。

“趁热吃。”她递过去，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

简浩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手上——她的虎口有一道新结的痂，是昨天挖芦苇根时镰刀划的。

他猛地别开脸。

“苏文。”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你走吧。”

——推开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力气？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辈子。

苏文的手悬在半空，没动。

“我不走。”

简浩的手指攥紧床单，指节泛白。他的右腿搭在复健支架上，肌肉萎缩的痕迹像一条干涸的河床，丑陋地盘踞在皮肤上。

“你看清楚。”他猛地掀开被子，露出那条腿——疤痕狰狞，肌肉萎缩，皮肤因长期卧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站不起来，走不了路，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