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声音（1/2）

夏一彬站在电梯前，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次，仿佛这样能唤醒残存的理智一样，随后才伸手拿起腰间的对讲机。

“听得见吗？” 他的声音低哑而颤抖。

对讲机“刺啦”一声，像是被搅动的水流中响起一颗泡泡破裂。过了两秒钟，熟悉的声音总算传来：“听得见，怎么了？”

“我在一楼就遇到了异常事件，是该去二楼，还是怎么搞？”

“一楼……不应该啊，”对讲机那头的迟松也很诧异，“我刚一首看着呢，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啊。”

“那去……”

对讲机传来几声嘈杂的杂音。

紧接着，迟松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回头了，首接去三十层。”

夏一彬正准备说“好”，对讲机又“磁啦”一声，另一个声音挤了进来，声音和迟松一模一样。

“你现在就去二楼，电梯别按错。”

声音和语调一模一样。

两句话重叠在耳边，像是脑中两个念头在争执，模糊、叠音，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误导。

夏一彬下意识看了看摄像头，它正对着他，一动不动，但他却感觉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他的选择。

他松开对讲机开关，手指在电梯面板前犹豫了几秒。

30，还是2？

他迟疑着没按下去，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根本不是通过对讲机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来源，像是首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去地下一楼。”

这声音不似人声，像是某种气流扭动在脑海中留下的痕迹，既无感情，又无主语，却清晰得像是亲耳听见。

夏一彬骤然抬头，发现电梯面板上亮起的按钮是——B1。

他根本没碰它！

冷汗从脊背刷地冒出来。他僵硬地扭头看向电梯面板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贴上了一张纸条。

纸条白得刺眼，像是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一样新。

上面用细小的黑色签字笔写着一行话：“选择是一种暴露，你暴露给了谁？”

这句话被人用极不耐烦的手法划掉了，墨迹凌乱，划痕破碎，下方只留下一个字：

“跑！”

这个字比上面所有字都大，笔锋压得纸张凹陷，几乎是用尽力气写上去的。

这一瞬间，夏一彬像是被电击了大脑，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猛地转身，在电梯门合上前一把挤了出去！

身后，“叮”的一声，电梯门静静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草，你吓死我了。”对讲机里传来迟松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又惊又气，“我让你走楼梯去二楼，你耳朵是聋了吗，自己一个人跟中邪似的往电梯里钻。”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

听到这句话，夏一彬心里一震：哪是迷了眼，是眼睛和耳朵一块儿都被带跑偏了。

他压着心里的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去二楼……还要遵守那个上下楼梯口不能用同一个的规则吗？”

迟松在对讲机那头“啧”了一声，说：“那倒不用。一楼本来就只有一个楼梯口，咱们之前从二楼下来的那个。没有往下的楼梯，地下只能坐电梯。”

“明白了。”夏一彬低声应着。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踩上台阶时仍感觉脚底发虚。

他一步步上了二楼，又绕了一圈，再顺着原路回到了一楼。

没有纸条。

夏一彬松了一口气，随后硬着头皮重新走进电梯，按下了“30”层。

这一次，电梯没有异动，按钮也没有自动亮起别的数字。

出了电梯后，夏一彬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一路给自己打气，嘴里碎碎念着：

“富人偷我人生，穷人偷我外卖，网友偷我段子，队友抢我人头，好友偷我表情包，你们全都欠我的！！！”

“谁有不用的钱，嘿嘿，我可以免费处理。”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不是天生的，我是妈妈生的，没用很正常。”

“那些能打败我的人，我不跟你们打，打不过我的人，我更是懒得打。”

“只要是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我一件……都解决不了。”

“但凡我有点本事，也不至于一点本事都没有。”

“心情不好的时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平时有没有好好骂人！”

夏一彬没有按下对讲机的按钮，他怕自己因为紧张而脱口而出的话吓到自己的胖同事。

那很贴心了。

他又从“黄龙江一派都带蓝牙”说到“他不听命于杜康”，因为紧张，脑中胡言乱语开了花。

突然，他耳边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你知道吗，语言错乱是精神病结构很常见的现象。”

夏一彬闭嘴了两秒，又乐了。

“说不定我就是精神病呢？不然我怎么会听见别人的声音，我精神分裂又咋了，要不你报警吧。”

耳边安静了。

夏一彬继续往前走，一间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