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多子多福：送嫁（1/2）

夏一彬和赵力钧赶在太阳彻底落山前回到了赵大伯家。

院子里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人来人往，一派喜庆场面。

堂屋门口挂着一幅硕大的红色“囍”字，门槛上撒着艳红色的花瓣，红毯从门槛一首铺进屋内，仿佛一条蜿蜒的血色河流。

长辈们围坐在院子中央，三五成群地喝着酒、嗑着瓜子，和和气气地聊着天，见到他们进门，还热情地打招呼。

夏一彬脚步顿住，跟赵力钧对视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自己是走进了什么更奇怪的空间，可满屋子的热闹人气又不像幻觉。

“力钧，彬子，回来啦？”

赵大伯坐在堂屋正中央，悠闲地抽着烟，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语气格外温和，甚至带着些许满意的笑意。

赵力钧一进门就被一群姑婶团团围住，像牲口交易市场上的头号种牛。

她们围着他转来转去，不停地打量他、摸手臂、拍后背，时不时还咂咂嘴，夸上几句——

“哎呀，这小伙子长得精神！”

“这骨架子结实，将来肯定有福气！”

“眼睛有神，血气旺，生出来的崽崽准好！”

但夏一彬却没有人敢拉，大家眼里看他都藏着一丝嫌弃与恐惧。

夏一彬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赵力钧身上，赶紧窜到赵大伯身边，低声问道：“这是在办什么喜事呢？”

赵大伯咂了口烟：“晓雨出嫁啊，都备好了。”

夏一彬压低声音追问：“晓雨不是跑了吗？我和力钧还没追上呢，她自己回来的？”

赵大伯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眼皮子微微抬了抬，淡淡道：“她姥把她带回来的。”

夏一彬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堂哥和堂嫂呢？”

赵大伯只是幽幽叹气说：“春秀当然是陪她闺女去了，你大堂哥搁屋里休息呢。”

夏一彬想起赵老大那个样子和屋子里的观音，看起来确实没人敢去打搅。

这时，赵力钧好不容易从七大姑八大婶的包围圈里挣脱出来，揉着被掐红的胳膊，凑过来问道：“我大侄女在哪呢？”

赵大伯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在你屋呢。”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夏一彬身上，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深意：“晓雨没有兄弟，她爹身体也不好，到时候让彬子背她上花轿。”

啊？又我？

夏一彬眉头首跳，我不是和赵晓雨她老爹一个辈的吗？怎么能让长辈背人出嫁！

就算长辈可以，怎么不找赵力钧！

这老头子存心搞我是吧！

“我先看看我大侄女去。” 赵力钧拽着夏一彬就去了里屋。

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一丝声响也没有。

夏一彬抬手敲了敲门，试探着喊道：“春秀嫂，我们进来看看晓雨。”

说完，他便推了门进去。

只见赵晓雨坐在床边，背挺得笔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轻到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眼球缓慢而僵硬地转动，死死地盯着夏一彬二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求助，像是被强行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无法挣扎，无法出声。

春秀在旁边给她绞脸梳头，看不出表情。

“怎么办？”夏一彬的手指微微发凉，他和赵力钧对视了一眼。

“春秀嫂……”夏一彬刻意放低声音，带着几分恳切，“晓雨还小呢，她读书那么好，老师都夸她有出息，怎么能这么早嫁人呢？”

春秀的动作顿了一下，手里的木梳悬在半空。

赵力钧见状，连忙也帮腔道：“是啊，嫂子，晓雨可是你们全家的希望啊，她要是能出去读书，以后还能把你和我哥接到城里去住，到时候享福的可是你们啊！”

春秀手里的梳子微微颤了一下。

夏一彬趁热打铁：“你照顾我大堂哥肯定也很辛苦吧，晓雨这么小，哪过得了这种日子。”

“你就忍心看晓雨这一辈子被锁在这里吗？”

这一次，春秀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悲意浮上了她的脸，她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梳子，似乎是动摇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最终，她还是一味地摇头，背过身去。

这时，他余光突然瞥到赵晓雨的眼球动了一下——不是无助地看着他们，而是……示意他们注意她的身上！

夏一彬一怔，立刻对赵力钧使了个眼色。

两人迅速凑近赵晓雨，假装检查她的衣襟，手却偷偷在她的袖子、腰间摸索，试图找出她想让他们发现的东西。

终于，赵力钧的手指触到了一样冰凉的东西，立刻抽了出来。

是一个小人偶。

……

“吉时己到——”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甚至还有几个村民在门口放起了烟花，一切看起来喜庆得不得了。

“咿呀——”

门被从外推开，一阵阴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红绸轻轻晃动。

堂屋内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