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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负伤回营，一进去就被洛灵儿闻到了血腥味，不由分说要给他上药。

玄羽毫不犹豫卸下甲胄，褪去外裳，露出交错着长长两条血痕的后背。

“虽然我是凤凰不怕冷，但是你得快点上药，等下我还要看军书……”

洛灵儿没说话，从储物袋中取出药膏，摊开在自己手掌，再将药膏细细涂抹在伤痕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不要命的人，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如果今日她没发现他的伤，或许他会自己扛着听天由命也不一定。

玄羽垂着头，明明后背是火辣的刺痛，可他的心头却平和无比。

“纱布。”洛灵儿涩声道，“你自己来？”

“你来。”玄羽伸手把纱布递给她，明知她看不见，给他绑伤口估计得跟瞎猫抓耗子一样乱摸。

可他心底就是生出了恶意，存心想逗弄她。

洛灵儿按着他的肩，极其缓慢的给他缠绷带，下颌线紧紧绷着。

好不容易弄好，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玄羽就往后一仰，半个身子都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玄？”洛灵儿浑身僵滞，声音晦涩。

“别动，让我靠一会，好困啊……我已经抓了三天的魑魅了……”

玄羽只是单纯觉得她怀里暖和，最初只是想取暖，可后来却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山河动摇，天地变色。

呼——

风云呼啸涌动，墟天渊的上空成了极深的藏红色。

玄羽浮在半空中，俯瞰着大地，原本荒芜一片的边界，此刻黑压压的全是魑魅。

尘土飞扬，黑雾飘散，一不小心被煞气所伤的凤梧军，转头就凄厉惨叫着被魑魅同化。

玄羽皱起眉头，往前方望去，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冲在战场上的最前方打着头阵，去对抗着那些如同兽潮般无穷无尽的魑魅。

一番厮杀，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地上。

可只要倒下，魑魅便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大口咀嚼撕咬着他们。

玄羽早已双目通红，恨不得冲上前去，可整个人却仿佛被定在了半空中，丝毫动弹不得。

硝烟渐止，他的父亲早已倒下，母亲华英却仰起了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阿玄。”

他听见他母亲问道：“你看到了对不对？”

玄羽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早已生死两隔的亲人，再见面，也只能再梦中。

华英单膝跪地，咬着牙取出了自己的内丹，那颗五光十色的珠子渐渐浮到空中，没入了玄羽的眉眼间。

他视野彻底变成白茫茫一片前，隐约听见有一道柔和的声音：“飞吧，去找我的孩儿，去庇佑他余生安康。”

……

玄羽睁开眼醒来，发现脸上都是冰凉的触感。

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泪。

洛灵儿还抱着他，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玄羽摇摇头，紧闭双眼：“灵儿，我要灭尽所有魑魅，让他们血债血偿——！”

闻言，洛灵儿浑身一僵。

第23章

玄羽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僵硬，狐疑道：“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

洛灵儿沉默半响，忽然扯出了一抹笑：“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好瞒你的。”

可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她怀中便顿时一空。

玄羽轻声道：“师尊说你接近我，别有用心，可我左右想了想，这些日子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坏事。”

“甚至还救了我一命，所以，坦白从宽。”

说最后一句话时，玄羽抬眸直视着她。

洛灵儿攥紧了手心，她无法保证她说出那件事，玄羽会不会继续相信她。

可她也不想瞒着玄羽。

玄羽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他淡声道：“你不是灵族，是魑魅，所以你身上的煞气，我怎么也驱散不了，对不对？”

听见他平静至极的语气，洛灵儿心头瞬间一紧，她伸手握住玄羽的手，语气有些慌乱。

“可我不是什么魑魅派过来的卧底……我只是一个几千年前趁着魑魅和灵族大战逃出来的……魑魅。”

说到最后，她的心猛然一沉。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断断续续解释着自己对玄羽绝无二心。

“我知道了。”玄羽沉默许久，轻声道，“天亮了，我得去练兵了。”

说完，他起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玄羽讨厌欺骗，可他也明白有些谎言是善意的，他不是那听到对方说爱他，他心底就能安稳的人。

两人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根本没有未来。

玄羽的心情始终没有平复下来，只好随意找了一块地坐着，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这里是墟天渊唯一的河流，天河支流，幽清河。

清澈的河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