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焦虑（1/2）

董芝听到“雁头青”三个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本文搜：E小说 exiaos.org 免费阅读

她震惊地跟虞舒说，“怎么会全种雁头青？他们家疯了吗？”

“也许是因为雁头青卖得起价吧。”虞舒说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董芝还是不能理解，“可要有水灾、虫灾，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雁头青是一种晚熟的谷子，比董芝家里种的焦金黄晚熟了一个多月。

它产量低，做饭的话也不涨锅，出饭率要比别的谷子低，但味道好，颇受富贵人家欢迎。尽管价格高，也还卖得出去。

但一般人家，就算种雁头青，也只是作为收入的补充，主要还是种早熟和中熟的谷子。

因为普通人家就算种产量高的早谷，青黄不接的时候也难熬，何况雁头青晚熟了一个多月，产量还低？

自种食用不大可能。

如若是为了卖钱，这晚熟一个多月，又可能是致命的。因为即便没有水灾，碰上虫灾也往往什么都没有了。

王氏曾经种过几年雁头青，有一年就是碰上虫灾，颗粒无收。此后，王氏再没种过雁头青。

这次发了这么大的水，那杜家的雁头青，大约是半点都没有了。怎么会这么冒险的？

董芝想了又想，这才想到一个可能。

“六百石能养活家人了？”

虞舒说：“哪里能？我伯父也就是不用伸手找我伯母要钱，自己一个生活比较宽松罢了。我伯父还是个县令，不需要熏香。杜伯坚的父亲可是个侍郎，按仪礼，他们衣物要熏香，奏事要握兰含香。这些香贵得要死，宫里还不供应，只能自己去买。他们这些侍郎，每个月光是买香就能把俸禄花得差不多了。”

虞舒又跟董芝小声八卦：“杜伯坚他那阿父，己经好几年不曾回家了。那更不可能给他们钱了。”

董芝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会儿可没有给私人用的邮政。托人带的信件都经常被人丢弃，让人带钱回家，怕不是疯了？

董芝瞬间有点同情那杜伯坚的阿母了。

但这也不是她占他们家便宜的理由。他们还看不起阿永。阿永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以德报德都做不到，颗粒无收必定是他们这种无德之人的福报。

这么一想，董芝念头通达，半点都不同情他们家了。

她和虞舒嘀嘀咕咕地八卦，一起说杜家的坏话，又一起和黄苍玩了一会儿。到饭点的时候，陈氏才把虞舒带走。

虞舒挥手道：“阿芝，我明日再来找你玩！”

董芝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你要记得来哦！”

董芝吃上用水泡好的糗糒时，觉得这东西真的不怎么好吃。

一种奇怪的口感，烂烂的，不怎么好吃。阿母加了枣泥进去，甜甜的，不会说没味道，但还是不怎么好吃。

总之，十分方便饭。

董芝叹了口气。

方便面起码还有个闻起来香，这连闻着香都没有。

咦？方便面是什么？

黄苍也吃上了糗糒，还吃得挺开心的样子。

董芝蹲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安。

她悄悄问王氏，“阿母，大家会不会有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粮食不足，我们还带了黄苍……”

王氏叹了口气，“阿永帮黄苍背了粮，用不着他们匀。我也跟他们说了，晚上可以让黄苍守着，这样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他们得知那日是黄苍示警救了你，都很乐意。”

董芝呆呆地看着王氏。

还能这样？

接着，她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阿母真好。”

王氏无奈地敲了敲她的头，“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董芝连连点头。

当夜，他们只分得几张席子，没有床褥，只能席地而眠。

董芝很不习惯，但她依偎在王氏怀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逐渐沉静下来，竟然也这么睡着了。

次日，雨还是下着，只是没有先前大了。但这水眼看着，一时半会是退不下去了。粮食该怎么办？

各家主事人又与伍长商量了一会儿，伍长又出去了。

他去讨粮。

不管有没有，总之得哭给里正看。说不定里正迫于压力，跟更上面的哭得可怜一点，就能哭出一些粮食来。

但他这回也只是哭一哭，没能拿到任何东西。

他们这一顿，食物的份量减少了。

他们己经把食物都算了下，再次分配每顿的份量，祈求能坚持更长时间。

董芝对一天两顿没有任何意见，并把自己碗里多出的糗糒，都给回了王氏。

她知道这是阿母特意省给她的，但她不能要。

王氏有些生气，逼她吃下之时，她哭了出来。

“阿母，我也不能为大家做什么事，吃少一点是应当的。如果阿母虚弱了，我们一家可怎么办？”

吃完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