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张华文（1/2）

"老张，你说咱们是不是太心急了？"魏淑芬的声音裹着棉絮似的，闷闷的，"老大这性子，万一郑娟有人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本文搜：大神看书 dashenks.org 免费阅读"

"不好说。"张大力划火柴的声音清脆地响了两下，"咱们知道他们两人的事都多长时间了，也就这一年断了联系。我看那丫头不太可能…"

魏淑芬不太放心，“谁知道呢，老大也没细说，我就怕老大失望。”

“睡吧！别想这些，过几天就知道了。”张大力熄灭香烟，钻进被窝。

“唉…也不知道，我们办的对不对。”

……

张建设睡梦中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窗台上的搪瓷缸子映着月亮。

一摞厚重的信整齐地压在五斗橱最底层，被麻绳紧紧捆缚。

去年冬季，张建设特意选用了防潮的油纸将其严密包裹，悉心珍藏。

第二天清晨，收购站门口张建设锁好三轮车，带着大黄，拎着黑布兜，里面是早上母亲给的鹿茸人参。

收购站大门开着，主任应该是先到了。

张建设踏入院子，一眼便望见张华文身着蓝灰色围裙，戴着套袖，正专注地给清晨前来的老头称重。

“主任！”张建设打招呼道。

张华文看到张建设，抹了把额头的汗道："来了！建设。”

张华文回了声，给老头卖废品的钱，老头数了好几遍才收好走人。

"主任，有个事…”张建设看着老头走了，攥着棉手套，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我家亲戚想来西九城，您看站里过磅员还用人不？"

张华文首起身，后腰发出咔吧一声响。他摸出半截烟卷在鼻尖嗅着："过磅员？怎么，你家亲戚识字？能算账？"

"识字，还能打算盘会记账。"张建设这倒是没瞎说，郑娟小学学习还是很好的，算数和认字还是可以。

晨雾里飘来炸油饼的香气，混着废铜烂铁的锈味儿，呛得他首想咳嗽。

张建设帮点燃香烟，张华文点头，“能算识字，困难呢？”

“她是东北的，调动证明能办，就是接收单位…”张建设咳嗽两声接着道：“还有就是有个老母亲和一个九岁的弟弟。”

张华文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烟灰簌簌落在磅秤的铁盘上。

张华文眯眼盯着秤杆上生锈的刻度，突然抬脚碾碎地上爬过的潮虫："九岁男娃和老母亲？咱们是国营单位，得讲政策。"

"要说也不是没法子。"

张华文突然把烟头按在秤杆凹槽里，青烟腾起时压低声音，"上周总公司开会，说要和街道增设'特殊困难帮扶岗'。"

他食指在沾满油污的台历上划拉，停在用红笔圈着的"爱国卫生运动总结日"。

收购站东墙贴着《废金属分类标准表》《废品收购价目表》，浆糊印子清晰可见。

"帮扶岗工资由居委会补贴，不占用站里编制。"张华文掏出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壳笔记本，"郑家老太太要是能帮着干干分拣废品，可以算临时工。"

他忽然用钢笔敲了敲玻璃板下压着的粮票，"至于男娃…办个借读吧，虽然多交钱？"

张建设盯着主任笔记本上洇开的墨迹，突然明白那弯弯曲曲的笔画是"郑"字的半边。

"不过..."张华文合上笔记本，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得先办临时户口登记。"

他从抽屉摸出包大前门，弹出一支在桌角顿了顿，"等有能落户口地址，在办收购站集体户口。"

张建设摸出煤油打火机，火苗映得主任镜片泛金："户口落我哪里。那姑娘是我初恋，以结婚调动来京。"

张华文就着火点烟，烟雾模糊了墙角的蜘蛛网："有办法解决当地问题就好弄，接收单位我这边帮你办。"

张建设抓起黑布兜："主任，我老姨父在春城汽车厂，上月捎来的鹿茸和两根老参。"

他露出里面包着鹿茸和一个红布包裹。

鹿茸和人参去各个商场都能换钱和票。

张华文弯腰看了眼道："要说东北三宝，我还是当年在煤都瞧见的野山参地道。"

他慢悠悠首起身，"晌午我去街道和总公司开介绍信，你记着把废铁分类新标准抄黑板报上。"

看着挺长，张建设两人也就交谈十多分钟。

两人说完赵庆国就到了，张华文拎着黑布兜又回办公室猫冬去了。

中午张建设跑到南锣鼓巷邮局，邮局的绿色柜台前挤满了人。

张建设捏着电报单子，钢笔尖在"是否成婚"西个字上洇开墨点。

想了想还是写明前因后果，说明白点好。

最后落款"见信速回 建设”。

柜台后头的老头敲敲玻璃："同志，要不要办理加急啊。"

“不用了，谢谢。”

写了80个字花了2元4毛，够买20斤棒子面。

在办加急信？收双倍啊！妈呀…4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