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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自首之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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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像把生锈的剃刀,将窗帘缝隙间的黑暗片片削落。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猴 kanshuhou.org林岚蜷缩在起球的布艺沙发上,看着悬浮在光束里的尘埃缓慢旋转——这些曾被沈航称作"穷酸气象征"的微粒,此刻正落在她三天未换的外套上。手机屏幕在昏暗里泛着幽蓝冷光,编辑框里"自首"二字被指纹反复摩挲得模糊不清,像她那些被美颜滤镜虚化的教学视频。

茶几上的马克杯残留着隔夜咖啡渍,杯底沉淀着未化的方糖。林岚想起三小时前试图吞服安眠药时,发现药瓶里早己被换成维生素片——这个沈航惯用的心理操控手段,此刻却成了命运最辛辣的讽刺。她颤抖的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在城中村逃跑时沾上的墙灰,与精心保养的甲油形成诡异拼贴。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惊醒了窗台的绿萝,萎蔫的叶片在晨风中簌簌作响。林岚突然想起那盆摆在总裁办公室的日本黑松,每天由专人用依云矿泉水浇灌。此刻她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竟与当初在首播间谎称"海外留学经历"时的恐慌如出一辙。王志刚的帆布鞋在地板投下斜长阴影,这个总被学员嘲笑"土气"的男人,此刻正用沾着机油的手指将降压药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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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的金字招牌在晨雾中泛着冷光,铜制字体边缘凝结着细密水珠。林岚数着台阶上龟裂的纹路,发现第三级台阶有处指甲盖大小的缺口——正是三年前她戴着墨镜匆匆走过时,Gucci乐福鞋戳出的痕迹。自动玻璃门映出她此刻的倒影: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残留着遮瑕膏的色块,真丝衬衫领口别着的梵克雅宝胸针早己不翼而飞。

前台的饮水机发出沉闷的咕咚声,林岚的乐福鞋底黏着昨夜巷口的泥浆。当值警员抬起头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拢了拢头发——这个在镜头前重复过千百次的招牌动作,此刻却让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镯滑落至肘部,露出内侧刻着的"首播集团周年纪念"。王志刚的旧夹克袖口擦过她冰凉的手背,带着修车厂特有的汽油与金属混合的气息。

"我要自首。"西个字在喉间凝结成冰棱,刺破声带时带着血腥味。接待台角落的绿植正在抽新芽,嫩叶的翠色让她想起第一次首播时用的绿幕背景。值班民警敲击键盘的声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林岚盯着他制服的铜扣,上面模糊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像极了那些被学员曝光的P图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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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金属桌面上投下青灰色的冷光。李峥的警徽在左侧胸口微微反光,这个曾出现在沈航"需要打点名单"上的名字,此刻正用解剖刀般的目光切割着她的供词。林岚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的防撞条,劣质橡胶的触感让她想起沈航办公室那方意大利小牛皮桌垫。

"9月17日,你在哪里?"李峥突然发问。林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天是"名媛速成班"首期开课日,宴会厅水晶吊灯下,三十个女孩举着香槟杯模仿英式下午茶礼仪。她咽下唾沫,尝到唇膏变质的蜡味:"在万豪酒店顶层......用伪造的海外学历证书授课。"

记录笔尖划破纸面的沙沙声里,记忆如溃堤的洪水汹涌而至。她看见自己戴着沈航送的Cartier镶钻腕表,在洗钱合同上签下花体签名;想起那些被包装成"海外代购"的走私包裹,贴着伪造的意大利邮戳;耳边回响起地下钱庄的验钞机声,与首播间打赏音效诡异地重叠。

当提到"与沈航在澳门洗码"时,李峥突然推开椅子起身。金属腿与地砖摩擦的尖啸声中,林岚看见审讯室单向玻璃映出自己颤抖的肩线——这条曾穿着Valentino高定走红毯的肩膀,此刻正裹着王志刚的格子衬衫。冷气出风口吹落她鬓角的碎发,发根处新生的黑发与漂染的金色形成刺眼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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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拘留室的铁门在身后闭合时,林岚听见自己腕表停摆的咔嗒声。长椅上的防撞海绵裸露出黄色内芯,像极了被学员扯坏的Fendi毛球挂件。她数着墙砖的缝隙,发现第七行第三块砖面有处指甲划痕——某个前任滞留者刻下的"正"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绝望。

地暖管道的余温透过鞋底传来,与她三小时前在审讯室地砖上感受的寒意形成荒诞对比。林岚将脸埋进掌心,闻到残留的苦橙香水与拘留室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息。当走廊传来送餐车的轱辘声,她突然想起那间能俯瞰黄浦江的顶层餐厅,沈航总爱在鹅肝酱上撒金箔粉说"这才配得上你"。

暮色透过高窗铁栏在地面织出栅格阴影时,林岚终于解开束发绳。染烫过度的发丝如枯草垂落肩头,露出耳后那道三厘米的整容疤痕——正是当年沈航介绍的"韩国专家"留下的杰作。她望着墙角监控探头的红光,突然笑出声来。这个曾被百万粉丝追捧的"人生赢家",此刻竟在水泥地上找到了最安稳的睡姿。

当夜幕悄然降临,天空中第一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子缓缓地爬上了那冰冷坚硬的铁窗。此时的林岚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之中,她仿佛听到了儿时那清脆悦耳、充满稚气的背诵课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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