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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外面传出激烈的敲门声。

一声又一声，将周茂从迷蒙中使劲地拉了出来。

他皱着眉，一身疲倦，在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拿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6

透过猫眼，周茂看清了站在楼道间那人的面容，顿时沉默了下去。

是沈今意。

她一脸冷色地站在外面，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

周茂犹豫了会，还是打开了门。

门刚开了个口子，便被沈今意用力地推开了。

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周茂，掌心滚烫。

“周茂，告诉我。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是分手，还是跟我回去？”

沈今意深呼吸一声，罕见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和别的男人来往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承诺。

可这承诺，周茂已经听腻了。

和沈今意在一起的这七年，他无数次对自己说，只要沈今意愿意收心，他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可沈今意真的太理所当然了。

她把他对她的爱当成拳头里的石头，肆无忌惮地用他的爱来砸他的心。

砸得血肉模糊，疼得他不断地反问自己。

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周茂忽地就红了眼。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

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他不要再和沈今意在一起了，他要和她分手。

“沈今意。”

周茂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的异常，让沈今意忽地心里一紧。

此时此刻在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全名，甚至有些让人难以呼吸。

“沈今意。”

周茂又喊了一声。

沈今意嗓子忽然间就哑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艰难地应了声：“我在。”

周茂笑了笑，这一次，他的笑容没那么难看了。

像是终于做出决定后的释然。

“沈今意，我们之间，晚了。”

“真的太晚了。”

他有些哽咽，却仍坚持着说出心底的那句话。

“我不爱你了，沈今意，我们分手吧。”

第12章

“我不爱你了，沈今意，我们分手吧。”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落在了沈今意的耳内，却像是用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了她的心脏。

只一瞬间，沈今意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逆流起来。

血液冲进脑子里，嗡嗡的，简直叫她没法思考。

什么叫做他不爱她了？

沈今意瞳孔涣散地盯着周茂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

怎么就不爱了？

沈今意死死地攥着周茂的手腕，几近要将他捏进骨子里似的。

“周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来，有一种周茂不说个清楚，便绝不肯放弃的样子。

周茂僵着身体，不明白沈今意，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她又来莫名其妙纠缠什么。

看着沈今意这副样子，他没有丝毫犹豫，对上沈今意的眼，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

他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却比什么言语都要来得坚定。

“周茂！”5

沈今意咬牙又喊了他一声。

周茂这才空出手来，他嗤笑了一声，冷淡地看着沈今意。

“沈今意，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爱你了。”

他甚至嘴角都浮上了讥笑：“如果你真听不懂，我不介意多说几遍，直到你听懂为止。怎么样，要我说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话语，第一次扎进了沈今意的心里。

她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更显出几分狼狈。

周茂见了，却再没了心软的感觉。

他冷下脸来，便用力地一推，正如她不经允许便进了他的家一般，也不经允许，便将她又生生推了出去。

沈今意就这样被他推出了门。

以门槛为界。

两人站在门的两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不过几寸远，却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周茂定定看着她，轻微抿唇后，便平静地与她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正常流程走的，所有手续合法合规。与你的恋爱，现在也正式说了分手。”

“我们之间再没有牵扯了，沈今意，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他移开目光，就这么当着沈今意的面，将门合上了。

门发出哐当一声。

猫眼就在周茂眼前，他却没了再去看的心思。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模糊。

沈今意若还要在外面站着，那就让她去站着，若她要走，那他也绝不拦她。

而门外的沈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