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线成功：喜忧参半（1/2）

霓虹灯在仓库铁门上投下斑斓光斑时，罗婉正用皮尺丈量着生锈的铸铁横梁。

林晓带来的改良旗袍样品在传送架上轻轻摇晃，苎麻面料上的青花瓷暗纹随着江风泛起涟漪。

"第一百三十七根。"她咬住铅笔在笔记本记数，突然被玻璃瓶磕碰声惊动。

王强拎着两打盐汽水走进来，汗湿的工装后背洇出深色痕迹："三车间又改了三版样衣，您确定要加隐形透气孔？"

"练瑜伽的白领可不想闷出痱子。"罗婉接过汽水时瞥见林晓踩着松糕鞋冲进来，设计师脖子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面料小样，活像只炸毛的翠鸟。

"陈老板送来的真丝混纺料！"林晓哗啦抖开布料，月光下流转的孔雀蓝光泽让罗婉瞳孔微缩——与那夜粘在她颈后的诡异纤维如出一辙。

沈逸辰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

他声音裹着外滩十八号的钢琴声："商会那边追加了二十万件订单，但..."背景里突然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罗婉听见有人用沪语低声说"沈氏股票今日跌了三个点"。

"明天陪我去趟七浦路市场？"罗婉捏紧突然发烫的汽水瓶，转移话题的瞬间，仓库顶棚传来可疑的窸窣声。

王强抄起铁棍冲出去时，只看到江面飘着半截染成靛色的麻绳。

新品发布会当天，南京路步行街的橱窗全换上了"婉约"品牌的巨幅海报。

李阿姨带着女工们连夜赶制的改良旗袍，此刻正穿在百货公司精心挑选的模特身上。

当第一个顾客扯开肩部暗扣，苎麻旗袍瞬间化作晚礼服的刹那，人群中爆发的惊呼惊飞了和平饭店屋顶的白鸽。

"库存告急！"林晓举着大哥大从人堆里挤出来，发梢还粘着不知哪位太太的水钻发卡。

罗婉却盯着马路对面冷笑——赵小姐新开的精品店正在挂"全场五折"的牌子，橱窗里赫然摆着仿制的弹力暗褶设计。

沈逸辰就是在这片喧闹中出现的。

他定制西装的驳领上别着罕见的黑珍珠领针，抬手替罗婉挡开记者镜头时，袖口露出的腕表比平时快了十五分钟。"父亲要见你。"他声音很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请柬烫金纹路——那本该是沈氏集团周年庆的邀请函。

深夜的服装厂依然灯火通明。

王强指挥着新招的临时工调试传送带，李阿姨的老式缝纫机旁摞着女婿从崇明岛摘来的新鲜蚕茧。

罗婉在打样间找到沈逸辰时，他正用拆线刀小心剔除样衣上的冒牌水洗标。

"令尊喜欢龙井还是碧螺春？"她将热毛巾敷在他泛红的指节上。

沈逸辰突然反手握住她手腕，定制西装前襟的褶皱比往常多了三道——这是他今早第三次被召回家族老宅的痕迹。

新品爆红的第七天，十六铺码头的旧仓库己挂上"婉约制衣二厂"的铜牌。

陈老板送来锦旗时，运输车后厢却藏着半匹染坏的孔雀蓝布料。"赵小姐上周订的货，"他擦着汗解释，"非要掺金属丝的那种。"

罗婉摸着布料若有所思，海关钟声里突然传来沈逸辰特助的急呼。

她转头望见沈氏集团大楼的顶层的会议厅灯火通明，落地窗前晃过数个拄着紫檀木杖的身影。

沈逸辰昨天说要给她看的财务报表，至今还锁在保险箱里。

当最后一车面料运进仓库时，黄浦江飘起了今冬第一场薄雪。

沈逸辰的大衣口袋里藏着撕成两半的请柬，鎏金碎片粘在他为罗婉设计的发布会流程表上。

他望着江面某艘突然转向的货轮，突然把脸埋进罗婉散发着苎麻清香的发丝间："下周的行业交流会..."

"你该戴那对蓝宝石袖扣。"罗婉抬手抚平他后领褶皱，指尖擦过发烫的皮肤时，敏锐地捕捉到他喉结的颤动。

江对岸的霓虹灯忽然熄灭了几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她睫毛上，不知是雪还是别的什么。

货轮鸣笛撕开夜色时，沈逸辰松了松永远笔挺的衬衫领口。

这个动作让罗婉想起他少年时偷偷改校服被抓包的旧事——每当他开始动摇，那颗纯金领针就会偏离标准位置两毫米。

黄浦江的夜风裹挟着细雪，将沈逸辰的呢子大衣吹得猎猎作响。

罗婉的手指抚过他西装后领时，突然摸到几道新鲜的折痕——这是今天第三次被家族长辈训话才会留下的痕迹。

“你看过和平饭店顶层的星空吗？”沈逸辰突然开口，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出破碎的光斑，“他们说要在那里举办沈氏集团的跨年酒会。”

罗婉的指尖顿在鎏金袖扣上，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七浦路批发市场看到的场景。

当时她正和潮汕来的布商谈价格，转身就看见沈氏集团的采购经理在隔壁档口，拿着她设计的暗褶旗袍对摊主比划着版型。

“叮——”

江海关大楼的钟声撞碎回忆，沈逸辰的特别助理小跑着递来大哥大。

罗婉瞥见来电显示区号是香港，突然想起今早《新民晚报》财经版的消息：沈氏集团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