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光（1/1）

最后的光

“光越来越微弱，直至熄灭。”

——

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子弹在水中依然穿行无阻，银色的尖锐物闪着冷光径直向那个昏迷的金发少年冲去。

一声闷响，子弹打在肉上。

雩韵的背后冒起了血花，子弹直直地从背部抵达她的心脏，血丝散在水中，凄美地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比起大脑，子弹在打穿心脏后，生物都会有剩馀几秒的意识，雩韵尽力摆动鱼尾向上游去，身后是不断泛起的血，伤口在盐度高的水中有撕裂般的疼痛。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将她放回了海里。

这一次，到她将他送回岸上了。

“阿烨，再见……”她用口型说着，用他从来就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脱力的人鱼从海面缓缓向下沈去，带着一路血花，眼眶最后的风景是她最爱的那个人的容颜。

人鱼永远回到了她的海底。

……

……

伽罗强忍着满腹悲伤，将浸恬送回飞船上，用颤抖的声音对她说道：“去找霄辰和阿卡斯……我去，找她……”

浸恬双眼擒满了泪，她第一次看见眼前这个高大的人居然会如此颤抖，像最坚硬的外壳被人从里面掏空了心。

她麻木地向飞船里面走去，霄辰和阿卡斯似乎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未清楚现在的状况。

难言的悲伤梗在喉咙里，眼角擒着的泪簌簌落下，眼睛不知是被风吹红的还是被尘灰弄疼的。浸恬就这么看着霄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流泪。

只是流泪。

“喂，浸恬，出什么事了！”阿卡斯向来急性子，说话也直来直去，就这么上前抓住浸恬的肩膀摇晃，而浸恬依旧很木讷地看着霄辰。

霄辰在读她的眼神，那里是空洞的，是自责，是黑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查看了下每个人的信号情况。

莉斯的消失了，而雩韵的很微弱。

与他们同行的人是莉斯——这显而易见了。

“没事。”霄辰走上前推开阿卡斯的手，将浸恬紧紧搂在怀中，右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浸恬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血液的刺鼻味，那覆盖了霄辰身上她极其熟悉的味道，现在仅有苦涩咸腥的，来自每个不同的人身上的血……好恶心。

她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拥抱，她却在此刻被那血腥折腾地无比恶心，就像莉斯在她眼前掉下去那般……

“喂，霄辰，你……”阿卡斯似是不理解的样子，正想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被霄辰一记眼刀全部噎了回去。

他觉得阿卡斯有些奇怪，不管是刚才的反应还是现在的举动，都显得太不正常。仔细想想，浸恬的状态是人都能看出来，他又怎么会……

霄辰没继续想下去，也没让感情战胜理智，很快就松开了浸恬，转身跑去控制室处，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船身。

正松下一口气，却突然传来飞船被瞄准的紧急信号，刺耳的警报声总算让浸恬回过点神来，她强压着悲伤与阿卡斯一同跑进控制室。

“信号干扰失效，我们被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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