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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虽然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的, 但是似乎大家也没多雀跃。

饭桌上话少，主要是冉梁在说。他不提刚才的事, 只说自己平常工作里遇见的奇葩警事。

宣烨见冉梁一直在说话不怎么动筷子，时不时给他夹点菜，等冉梁说得有点累，低头一看，小碟子里已经鼓起山包。

活跃气氛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冉梁总对这件事有种责任感，让宣烨替他累。

“快吃吧。”宣烨拍拍冉梁的腿，“凉了。”

许是觉得俩表弟实在是有点可怜, 骆渝佳接过了这个重任，转移了话题。说来说去，没人再提宣可明和下午的事，因为亲近的人知道，这对宣烨来说, 是极为难过的一天。

没有多逗留，吃完饭宣烨和冉梁就和他们告别。骆渝佳把两人送到楼下, 分别拍了一下，笑着说：“回去缓缓, 大梁多陪陪闹闹。想开点, 就当你和宣可明缘分浅。”

冉梁牵起宣烨的手捏了捏，宣烨点头：“我知道的，我应该很快就会好。”

听到宣烨的话，冉梁扭头看过去。宣烨说的是“应该”, 宣大夫很少用这个词的。所以冉梁听明白了，在这件事上，宣烨没把握。

回家的路上，宣烨坐在副驾，整个人进入了自闭状态。冉梁有些着急，找着话题跟他聊，比刚刚在饭桌上语速可快多了。

宣烨明白冉梁的感觉和意思，他配合地应，但他始终无法让自己提起劲，有些恹恹的。到了云锦花园，冉梁停好车，解了安全带凑过来抱住他。

“我不是要求你必须说话，但我怕你全憋心里。”冉梁声音急促，还有些苦恼该如何表达自己。

“先回家吧。”宣烨拍拍冉梁的后背，安抚地说。

经过冉梁连续三次大扫除，家里现在是窗明几净。自从他俩开始谈恋爱，冉梁那喜欢阳光的习惯，渐渐传给了宣烨。

现在宣烨不会要求白天也拉着窗帘，他变得喜欢站在阳光下，感受温暖。现在宣烨才明白，没有人不贪恋温暖，只会因为未曾感受到，而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宣烨洗完澡出来，被杵在门口的冉梁吓了一跳。冉梁表情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

“怎么了，没赶上一起洗啊？”宣烨换上干拖鞋，擦着头发打趣。

冉梁扑过来一把抱住他，搂得紧紧的，小声说：“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自己憋着，我知道你很难受。”

怀里的身体僵住，冉梁感觉到自己被一点点推开，他不愿意，继续收紧双臂。

论力气，宣烨哪里是冉梁的对手，他按住冉梁的前胸，无奈地笑：“大圣，饶了我吧，喘不过气了。”

冉梁这才松开手，用力亲了下宣烨的唇。宣烨想了片刻，指指阳台：“家里有酒吗？我们去那儿喝点聊聊。”

“没有，我现在去买。”冉梁松开手，捞过外套就抬脚下楼。

望着冉梁的背影，宣烨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他真没什么不满意的，现在有人把他挂在心上，捧在手里，这对曾经的他来说，就是个奢望。

*

等冉梁回来，宣烨已经在阳台的小凳上坐下，手里捏着一根烟，火光点点。

瞧见冉梁，宣烨像看到了救星，赶忙把烟递过去：“我不想抽了。”

冉梁笑了下，接过烟咬在唇间，单手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宣烨。挨着人坐下后，冉梁伸出手压在宣烨后背。

宣烨抬起头，大口大口猛猛灌起酒，这架势把冉梁惊得一哆嗦，开口想劝他时，宣烨停了下来。

“冉梁，我不想打人，也不想骂人。”宣烨轻轻地说，神色依旧清明，“我想哭。”

一瞬间，冉梁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稀碎，谁都没办法拼好那种，他立刻把宣烨裹进怀里，没几秒就听到呜咽。

成年人的痛苦总是这么委婉，连哭都要给自己找瓶酒垫垫。

宣烨拽着冉梁衣服下摆，眼睛压在他颈窝，哭得昏天黑地。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哭是什么时候，因为他似乎一直过得就那个样子，不特别开心，也不特别难过。

此时此刻，宣烨才发现自己也会痛彻心扉，会钻进死胡同里，左拐右拐出不来。他知道在所有的事情里，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可他依旧忍不住怪自己。

是不是自己像其他男孩子那样，随便穿或者打赤膊，宣可明都会觉得他是正常的，并不再因此迁怒他妈妈。

理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因果并非如此简单，宣可明厌恶的是叶家对他的束缚，他反抗的是和叶家有关的所有人。

宣烨哭出了声，嗓音越来越哑。冉梁抚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但没有说什么劝他。对宣烨来说，这是宣泄，把过去这小三十年的种种全化成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