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1）

忍不住攥紧他的衣角，央求一般：

“我一个瘸子跟他黑社会老大能有什么关系？今天你们家人看起来挺多，应该不适合说这些事，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我是真的累了，只想赶快离开。

封砾不肯，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破绽。

我没办法，抬头要吻他，却看见走廊上阴沉着脸的秦穆。

我最终还是没能逃走。

秦穆甚至叫来了当初的兄弟。

黑子、老保、二条。

这几个人曾经都是无家可归的小混混，如今摇身一变，穿金戴银，人手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皮包。

他们几个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又看看秦穆，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封砾似乎更加烦躁，直接在大厅抽起了烟，另一只手按在我腿上又掐又捏。

还是秦穆率先打破僵局，他轻巧的笑了笑，问：

“怎么，不认识了？”

黑子他们这才笑起来。

“认识认识，这不是海哥嘛……”

现在明显不是叙旧的好时机，秦穆叫封砾走开，封砾不肯，屁股在我旁边跟生了根一样。

秦穆眼睛微眯，看来要发火。

但他只是笑了一下，冲我招手。

“小海，过来。”

封砾拉着我，对我摇头，可我控制不住。

害怕秦穆，是刻在骨子里的。

秦穆长臂一伸，把我揽进怀里。

他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惊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小海，这么久不见，你是专程回来找我的吗？”

我梗着脖子摇头，但动作太轻了，他根本没注意。

秦穆撩起二郎腿，搭在我肩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办个晚宴，叫三层以上的兄弟们都来，见见海哥。”

我转头看向秦穆，心底发颤。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让我“官复原职”。

可我想不明白。

我曾经挨的打算什么？

我瘸掉的腿算什么？

我的十年算什么？

我想不明白。

秦穆面色有一瞬间的惊慌，他抬手。

“怎么哭了？”

为了躲开他的手，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封砾扑过来拽我，我下了决心，狠狠磕头。

“我错了，二爷，我错了，我不该回来的，我马上就回垃圾桶，我就回……”

这话半真半假。

出入社会这么多年，遇到麻烦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疯卖傻。

但我是真的怕秦穆，也是真的曾经用这话求饶。

他对我要还有一丝感情，这话就能刺痛他。

秦穆刚把我扔了的时候，我不死心。

我傻乎乎的想，秦穆晚上睡觉离了我可怎么办啊？

他伤还没完全好，晚上不搂着我怎么睡得着？

我忘了，秦穆只要招招手，就有无数的人给他暖床陪睡。

我爬回了秦穆当时的宅子，守在门口三天。

可秦穆没出来，出来一群打手。

他们按着我瘸掉的那条腿，踢了十来分钟，我差点疼晕过去。

可余光瞥见秦穆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抓住了他的裤脚。

我哭着问：

“哥，你明知道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来顶罪？

秦穆淡淡扯了下嘴角，毫不犹豫上了车。

只留下一个字：“打。”

被生生打瘸一条腿的时候我没哭，跑了娘死了爹我没哭，因为秦穆一个“打”字我哭了。

我感觉那条腿好疼好疼，疼痛一直迁延到我的心脏，把沿路的五脏六腑都搅得错了位。

我哭着喊：

“哥，我知道错了，别丢下我……”

我喊一声哥，他们就加重一分力道。

到后来这句话变成：“二爷……我再也不敢回来了……”